“原来您就是荡邪氛,清魔炁,杀法王,锁蛟龙,定德兴,治玉山的灵宝天师?”
这渠帅虽然长得丑陋,形象腌臜,破衣烂衫,可是话说得这样好听,叫许甲便放下许多成见来。
“这些都是小事,但确实是贫道做的。”
却见那余姚生立即出了寨来,神色激动,单膝跪地,双手作揖,仰头顿目,言语哽咽:“末将余姚生,漂泊半生,只恨未遇明主,当年天下大乱,我教张蛟,张天师掀立道统,欲重治天下,可惜兵败,当年张蛟天师曾言,将来持我黄天教重宝者,必为明主。”
“我们这一支,便是守护重宝,前些时日感应重宝出世,后见天师大展身手,十分了得,自生倾慕之心!”
许甲顿时明白:“所以你们是因为天帝遗玉,所以找上门来。”
许甲想到黄真人说要给收回去,许甲还贪心是一件宝贝,不想这件东西有这些因果,是镇教之宝,如今重新收拢当年黄天教残部气运,虽然从活的起义军,变成了法界烟尘,可毕竟还算是一股股势力。
许甲于是问询自己,是否真的要接收这些残运旧部。
最终想到的却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他们都已经是腐朽了的,许甲却不是腐朽的。
于是道:“你们既然无时无刻怀念黄天教,那又何必想着投靠我,我虽得天帝遗玉,却并不担着你们黄天教的事情,张蛟也罢,黄木椿也罢,又或者是你,是他,如今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了。”
许甲道:“你要投拜于我,往后便和黄天教没有关系,又或者一些其他的,赤眉也好,绿林也好,管你红的绿的黄的,贫道通通不认。”
那渠帅听了,面色一僵,又回首望向五百多兄弟,看着手里抓着的一道黄旗。
军中以旗为首,因为都是看旗才知道朱帅在哪里,有什么命令,这旗也是他们这一支藏魂寄灵的东西。
“这……”
余姚生在法界之中飘荡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们这一路烟尘打上的标签就是黄天教。
因为黄天教还有人记得,不时提起。
他看向许甲,逐渐和当初的大贤良师形象似乎重合起来。
于是他双膝都跪下,头也趴着了,五体投地:“末将愿舍弃黄天教名,追随天师!”
许甲听闻,也是诧异,因为这些鬼魔的执念根基就在黄天教上,他们是信教之鬼,是教民,放弃信仰,便有“迷失”之祸。
他这么一跪,那五百多黄巾鬼魔也跟着一并跪了下来,他们其实本来就是战乱的农民,黄天教施舍的符水,是开水,是薄粥,黄天教的教义,是大家相亲相爱,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造反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跟着渠帅,也是因为渠帅手里有一只生米碗,碗里可以倒出粮食来,吃饱很难,但也不至于变成饿鬼……
在无穷的饥饿中,人的理智,善良,一应美好的品格品质都会消失,只剩下纯粹的恶,生存的厮杀。
法界之中,大部分土壤贫瘠,只少数神灵,祖宗,荫照之地,才能“死后如生”,一部分靠着后代香火过日子,一部分也可以耕种福田,聚集无主香火,化作阴米。
“你们果然愿意?”许甲再次问道。
余姚生道:“我们最初有三千多兄弟,可现在只剩下我们了,加入黄天教是为了乱世中活命,投入天师麾下是希望能够拔亡解脱,自然是愿意的。”
“好。”许甲张口,却见一样出现一处福地道场,内里甘露法水,五谷丰登,田野肥沃,是一处世外桃源。
那渠帅见之一惊:“这是?”
“这是贫道的身中世界,内景福地,你们暂且在这里耕耘,自有神圣前来,授伱们经宝,得解脱,得炼度,炼度之后,才是真正兵马。”
这余姚生听闻:“天师果然大神通!”
于是率领五百部下,一并入许甲肚子中去了。
这些鬼魔入肚,许甲只觉得有些肚子鼓鼓囊囊,之前便已经吞了三千多饿鬼在身内炼度,如今又吞了五百多鬼魔阴兵,差不多三千六百之数,已经到了内景容纳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