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偏殿只剩下了陈淮生。
陈淮生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篝火中亮红的火炭。
火炭噼啪作响,扬起一阵火星。
宣尺媚的介绍对自己的帮助无益是相当巨大的。
可能宣尺媚自己都未必知道这相当于是为自己打开了一道入道之门,让自己明悟了什么才是入道,如何才能避免在这条路上去走弯路,做无用功。
现在自己还不确定先前那一阵子的玄妙感觉是否就是真的入道了,但陈淮生确定起码自己应该是触摸到了入道的门槛。
或许是多种因素促成,行气顺脉丹,之前一夜离奇经历,还有雨夜幽静的环境和身心融和下的反应。
他也不确定究竟是哪一样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或许皆有之。
宣尺媚话里话外似乎都还有一些深意,但一时间他也还听不出来。
但无论如何陈淮生知道自己该理性地接受现在这个世界的现实了。
仙道俗世并存,但前者主导后者,而自己呢,似乎正处于一种奇异的临界门槛状态下。
穿越前朝,对历史大势的知晓可以成为优势,可这样一个似古非古的世界,有何价值?
前世自己就是一个小官僚,大学毕业,基层苦干苦熬,一步一步走到副县长的巅峰,也基本到顶了,自己究竟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看《酉阳杂俎》还是《玄怪录》,或者《太平广记》?好像都不是,像是淘到一本古籍残本,看入神趴在书上睡着了?
啥书来着?《山河志异》,对就是这本书,无名氏著,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
当时看其风格还觉得有些元末明初的味道,但更像是虚构架空的,也许就被自己不幸而言中了。
没有历史大势的金手指,这么久了,也没见系统,看这样子是真的要靠自家了。
可陈淮生很清楚自己前世也没啥特别的能耐,既不算特别聪明,读书也一般。
九十年代中期复读两年考上一个师专,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优点,那就是坚韧吧。
这词儿形容有点儿高雅了,实际就是能吃苦耐劳,能熬。
毕业在学校教了几年书,终于找机会调到乡政府里,一步一个脚印,啥都干。
计生专干,社事办主任,武装部长,副镇长副书记,镇长,几乎就干了个遍,乡镇党高官都辗转干了六年,酸甜苦麻辣,尝了个够。
拼却一身病,熬到副县长,也算是祖上烧了高香了,没想到高光时刻却穿越了,这特么是个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