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夫人自笑自嘲了一番,心里也通了。
她脸色一松,霜色褪去,花容复绽,对祈宁之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果然是知非真人的高足,神采不凡!”
她又斜睇了一眼凌砄,又道:“我就说,凌石头那样的土包子,怎么教得出你这样俊逸的弟子!原来是师承自小言!”
凌砄苦笑,他知花颜口舌厉害,历来说不过她,此时又有几分心虚,便由着花颜使劲儿贬损,只望她好生儿出出气。元固那边不要指望会来打圆场了,这位老友自然也是要由着他给花颜出气的。
“凌砄师叔风采……”祈宁之甚是惶恐,花颜的话语里虽则是抬举了他师徒,却可着劲儿损凌砄,他赶紧替少清山分解,一句话刚刚开了个头,就被花颜截住了:
“他有什么风采!”花颜哼了一声,“藏藏掖掖,躲一旁看我的笑话!”
“是我小人!至于笑话,实在不敢!”凌砄拱拱手,唯有继续苦笑。
“要论风采,我花颜平生所见,唯你师父知非真人……”花颜望着祈宁之,夸得坦坦荡荡,又“啧”了一声道:“可惜,你比你师父还差点儿!”
这样的直言不讳让祈宁之啼笑皆非,不知道是该感谢花颜夫人对他师父的赞誉,还是承认自己“差点儿”。
“不过……”花颜话锋一转,“你这孩子倒是比你师父实在,多了点人味儿!”
这话,祈宁之更接不了了。
“我也不瞒你——”花颜道,她眼神淡淡扫过凌砄与元固,“我与你师父昔日多有交游,便如与白石真人及元岛主这般。只是你师父心有大道,怕被俗务耽搁了修行道心,后面便渐渐来往得少了。这十几年里也就在山外见了两面,若不是他还有些信礼往来,我都当他不与我们往来了!我空自为他还担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