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戳肯定疼的!”幼蕖争辩道,“上次我们下山时,八哥被个私塾先生敲了一戒尺,脑门儿上红了一大片呢!可疼了!”
她见知素看过来,一脸要问事的表情,才发现说漏了嘴,赶紧描补:“意外!意外!不小心挨了一下!不过八哥脾气可好了,一点都没和那老头计较!”
“人家私塾先生好好儿的怎么会打老八?听说,私塾里不听话的学生才会挨戒尺!”大家都很奇怪,快嘴的明炎先问了出来。
“呃……”守玄支支吾吾,摆了下手:“没什么……”
看见大家的眼神一致转到自己身上,幼蕖也跟着连连摆手:“是没什么,没什么!是个小误会哈,那老先生年纪大了,认错人了!”搪塞的意味非常明显。
“那肯定是老八嘴欠惹的事!肯定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自己讨打呗!”知素瞟了自家弟弟一眼,直接下了论断。
“你怎么知道?”守玄懵懵地问。
幼蕖也是一脸懵,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啊!连姑姑都没有说过!
其实真是件小事儿!刘叔六婶亲戚家隔壁有个私塾,亲戚便客气道,让碾子日后来这里读书,那老先生学问出名的好!幼蕖与守玄一听便来了兴趣,决定去帮碾子考察一下私塾的情况,为碾子以后的求学大业作准备。
碾子高兴极了,央着表哥借了一套棉绸面子的外衫给守玄套了——这样才比较像在私塾里读书的学生。
两小轻轻松松翻墙进了私塾的院子,猫在窗户下面,偷偷看一群小孩儿背书背得摇头晃脑,禁不住直发笑。
本来偷偷笑两声还好,但是那老先生读范文的时候,那个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把一篇之乎者也念得高低起伏、余音袅袅,满是老筋的瘦长脸上,豆大的眼睛半眯,每条皱纹都透着熏熏然陶陶然,小山羊胡子都被拈得快掉光了。
“咝——”守玄吸了一口气,牙都要倒了,摇着头撇着嘴啧啧有声,真心实意地赞了句:“忒酸!”
结果,那正好是室内小孩儿们的读书声戛然而止的时刻,守玄这一声就格外出众。
这下子,老先生顿觉斯文扫地、怒火冲天,那瘦小的身板儿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一眼看到窗户下的守玄,棉绸袄面鼓鼓囊囊的,小胖脸上还保持着嘴角下撇的夸张表情,那怪模怪样还未来得及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