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钟紫言哪里还顾得了别家势力窥察,他最后收到陶方隐的传讯乃是教他率军西归,可此时若走,只留下自家这位师伯一人,心中哪里放心得了。
背后这些修士军队单个来论即便再弱,那也是实打实的接近万余可战之力,结合起来撑出阵法,终归能和元婴做过一场。
天上那老头,再厉害也不过一个金丹后期,钟紫言做为掌门,怎么忍心丢下那一个孤寡老人。
这边山坡上每个人正观望战局,还以为两方要有一番争执叫骂,却见那黑云内一团紫灰色光团爆裂轰击在陶方隐身下的大阵光罩上,整个大地都被打的开始震颤。
陶方隐也不等待,单手下压,只见数百道人影一个个被拘摄在千叶山当空,浑身缠着赤红锁链,这锁链细若成人手指粗,不仔细看都以为不存在,但阵外山坡上的江枫一眼便呼出:“空间规则。”
他心情激动,满脸的憧憬和痴迷,目不转睛望着这景象,心头狂喜呢喃:‘没有骗我……此人没有骗我……哈哈哈,真的可以这样……’
钟紫言看出江枫必对这阵法有所了解,刚要问,却听千叶山当空无数凄惨的嘶吼响彻此间,但见那些人如水遇熔炎一般,肌肤肢体寸寸蒸发,定睛去瞅,那些人不正是自己先前承诺放生的柳家残余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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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敢!”
黑云随着主人的愤怒狂暴席卷,怒吼随着幽蓝色剑影直向陶方隐裹刺,如掣出的飞剑一往无前。
风驰电闪之间,阵内那数百人尽皆被消融吸化,狂暴的灵力如甬道般涌至阵顶,持续不断的注入陶方隐体内。
眼看那剑影裹挟着无匹威势落至陶方隐面前,却突然硬生生戛然止住,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将它握住不能逼进分毫。
“这位道友,你果真要与我为敌?”
柳江狶自黑云中怒意问出,果然见一道黑衣身影出现在陶方隐身前,不是陈勰老祖又是谁。
西南山坡上,钟紫言和沈宴见到那黑衣人,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有了空档,钟紫言赶忙问江枫:
“道兄可认得这阵出自何处?有何威力?”
江枫摇了摇头,他那张忧郁的面孔上,少有的露出震撼敬佩之意:“我虽然不认得这阵,但却知道阵内的局势,这阵拘锁方圆百里一切灵气和生气,有融化万物之能,按照阶段看,它此时已至酝酿的最后阶段,过不得多久,内里所有的狂暴火灵气都会化作罡火!”
“罡火?”众人尽皆惊疑,钟紫言定睛环扫,边看边问:“罡火在何处?”
江枫略有深意一指,众人顺着他所指方向去,就见天空中陶方隐脚下忽然生出一朵细微不可查的火苗,这火苗逐步变化,不一会儿就开始呈莲开之状变化放大。
那火初始时成幽蓝,随即变幻成赤红,而后又化作金黄,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莲散叶落,火气如丝缕钻进这百里大阵的不同位置,很快便牵扯出一道道幽蓝火柱。
钟紫言十分的确定,那幽蓝火柱正是自己多日前给过陶方隐的冰炎寒煞珠所引发的景象。
东洲南域本就不是什么修真势力繁华之地,开辟千余年也没发展出什么太大的势力,诸如澹台庆生、天山子、拓跋南天这些人,虽然在那小小的槐山地界可称得上菁英人物,但说到底,在江枫这种正牌修真大宗子弟面前,仍然是土豹子一样的角色。
从跟随这群人闹所谓的东征战事以来,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今日被陶方隐所为大开眼界,心里自然也有一些话趁兴讲说。
“自两千年前那场登天法会之后,此界火灵根修士以外丹术修炼的路基本都被斩断了,所有的典籍、传承、秘法等,各家门派从主宗到分支甚至是散修宗门,均不再推崇外丹术修炼法,以至于到今天的很多修真同辈,连外丹术是何物都不晓得。
今日陶老道兄布设这阵法,以万阵盘为修真假身,借用特殊火属灵物炼化凝结,直接跳过结丹入元婴,可不正是外丹术的奥妙之用?
若此法可成,他真乃是震古烁今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