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桢似懂非懂,“是有些道理,可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心中何念?”
“我也不知道,感觉无路可投了,清灵山没什么好留恋的,这里按照你的说法也并不是我的窝,似乎……”
“似乎只剩下青松前辈那条路了,可人家真能看上我么?”白玄桢对自己否定自问。
钟紫言道:“显而易见。”
白玄桢点头又摇头,他打小被欺负惯了,与其说别人看不看得上他,还不如说他不再相信任何超出自己身段的额外厚爱,苟有为的出现打破了这已经快要固化的观念,而青松子则直接将之拔高到遥不可及的地步。
殿里陷入沉寂,白玄桢盯着钟紫言看了良久,在以往无数的日子里,眼前这等人物他是没资格直勾勾盯着看的,可今日不知怎的,那一番话对下来,竟然让自己生了‘平等’的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自己以前的世界里充满了等级高低贵贱之分,突然某一天,苍穹划裂,一个神秘又平凡的人物走在自己面前说:天地从来如此,是你自己着相了。
最令人错愕的点在于,身为蜉蝣的时候,尚且不必理会那些高高在上的筑基金丹前辈们,自己该怎么活怎么活,可突然间别人认可自己是个东西了,反倒浑身觉得不自在,不知如何自处。
沉默归沉默,不能一直不说话,白玄桢思索了片刻,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自弟子明识以来,您是弟子见过最真的一位大人物,万谢您的教诲,弟子有几个问题斗胆求教,问罢,弟子便请求退了苟爷爷给的名分和传承,一心追随那位青松子前辈学道修炼,将来若能回来报效,则极尽所能。”
钟紫言露出孺子可教之神情,“但问无妨。”
白玄桢问:“茅师兄的事,弟子以为他本可不必死,为何还是有此一劫?”
钟紫言慢步负手走至殿门口,静默了三息,回应道:“此间因果,自非他一人可担,即便是贫道,亦深陷这漩涡中无法自拔。茅鹏儿的命运,自他当日挑着扁担下山挑水时便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