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这便对苟有为客气了几分,由朱明空牵着绳子跟在李陌方身后,向南面走去。
福州多山多湖,苟有为也不知道兄弟二人说的是哪一座小湖,本以为若是没有这一遭,怎么也能赶去与掌门的军队汇合,此时身体各处肌肤不住往外渗血,才发现自己的躯壳愈发脆弱不堪,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心里灰暗,面上的气色也越来越差,苟有为天灵开始昏聩,脑部昏沉,连走路都变得愈发艰难。
朱明空心细,见苟有为一路走来,脚步血印不绝,已经发现了老家伙此时的状态,遂停下脚步喊道:
“大哥,他似乎……快不行了!”
这话说出来挺滑稽,但李陌方回头稍一观察,确实露不出笑脸。
顿在原地三息,厌烦的神色浮于表面,走到苟有为身前,一把提着他踏空飞速往南飞,“三弟,你跟上。”
朱明空哪里会想到李陌方这么急切,便两三步跳至那条杞木犬的背上,一人一犬迅速追赶。
他们要去的小湖,正是当年与钟紫言和陶寒亭常自在三人第一次碰面的小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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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大雪遮掩天空,虽然清晨快要到来,可天色却没有一点儿要明朗的意思。
一炷香的时间,李陌方提着老人家来到小湖区,这里被人布了阵法,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光景,朱明空拿出一块符令默念咒诀,一道阵门洞开,三人步入其内。
里面大大小小的帐篷搭了百十座,苟有为老眼昏花,强自闭目,而后睁开眼,使得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不少。
由于这群人手没有具体番名,自是辨认不得是敌是友,李陌方留下一句:
“你看着他,我去唤人。”
便独自走入湖中央冰面那个大帐。
留下朱明空瞧着苟有为昏昏沉沉,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一丝怜悯,“老人家,你可还能撑一撑?”
这个态度反转很大,要知道先前两方还是敌对架势,苟有为压着咳嗽抹尽嘴角血迹,平静道:“不碍事。”
沉吟片刻,问了一句:“你等是当今清灵山掌权派的敌人还是盟友?”
此话问出来,其实透露着深深的无奈,若是时间足够,苟有为大可慢慢观察确定,可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时间不多了。
“这个暂时无法答复,俺们还想问你是谁呢。”朱明空精明的很。
二人相视沉默,不一会儿便见远处那大帐中走出一老两年轻,中间山羊胡须及胸的那位的修为根本感知不到,苟有为猜测,其人至少是筑基后期修士。
随同李陌方出来的人正是百里青松和陶沅鸣,他二人也不认得苟有为,只是一方是主一方是俘虏,前者自然不急不缓,而身为俘虏的苟有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周身道袍多处地方血水已经结成冰痂。
陶沅鸣穿着素黑劲服,眉眼之间与清灵山前代陶系子弟有很多相似之处,苟有为一眼望去,便觉得这青年较为熟悉。
“你们两个下手也着实狠了一些。”陶沅鸣皱起眉时,神态与其长辈陶寒亭极其酷似。
朱明空忙解释:“二哥,你误会了,寻到他时,他已经是这般模样,我和大哥什么都没做。”
一股金丹神念扫来,苟有为心神一震,面色失去血气。
他本以为中间那老人最多也只是筑基后期,没想到竟然到了金丹一层,那自己此番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苟有为白眉凝皱,一言不发。
青松子捋须微笑:“你性命垂危,似乎有未了心愿?”
苟有为没有回复他,而是盯着陶沅鸣:“你可是清灵山陶系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