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脚步。
凌瑾韵虽然称不上拮据,但在听到五两银子这个数目时,瞳孔依旧难以抑制地扩张开来,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数字所震撼。
城中生活开支纵然比乡下繁重许多,她的整个租赁居所一个月也不过区区三两银。
而这位岑先生却仅凭几句所谓的教诲便索价五两,这番开价实乃狮子大开口,让人不禁怀疑其用心。
恰在此时,几位风尘仆仆从乡下赶至,准备应考的书生亦正与店门前管账的掌柜讨价还价,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掌柜的,我们长途跋涉,由穷乡僻壤而来,家境本就贫寒,五两银子对我们来说太过沉重,您能否高抬贵手,稍微优惠些呢?”
掌柜闻言,顿时不悦,手一挥,满脸厌烦之色:“去去去,这里可不是市集,能讨价还价!岑先生乃当代儒学大家,五两银便能得其学问传承,甚至能助你们解析乡试难题,还嫌贵?若没钱求学,就别在这里捣乱了!”
书生被这一番训斥说得满脸通红,嗫嚅着嘴边的话最终也没能吐出口,只好失望地向内窥探一眼,满腔的不甘化作一声叹息,默默离去。
凌瑾韵在这场小小的交锋中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
读书人的尊严是最为宝贵的,即使私下可能视财如命,表面也必须展现出超然物外的高洁形象。
岑先生身为知名学者,却如此公然索取钱财,这背后到底是真正的才高八斗,还是不过是个招摇撞骗之流?
思虑及此,凌瑾韵上前一步,不假思索地递上了五两银子。
银钱刚刚交接,楼上便急冲冲跑下一小二,贴近掌柜耳边低语了几句,掌柜脸色骤变,急匆匆欲要上楼。
然而,未等他迈出步伐,一位穿着灰白长衫,留着一撇山羊胡须的年逾半百的老者仓皇从楼梯奔下,身后紧随着一群怒火中烧的学子。
领头的书生刚踏足楼下,便用力一掌拍在柜台上,声音中带着不可违抗的严厉:“你好大的胆子!朝廷科举为选拔英才,岂容尔等视之为敛财的手段?跟我去官府走一趟,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