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韦氏又不知从哪再递来一张单子,单子盖有收讫章。
“甲首钱,五两四钱。”
甲首钱即是均平银,明代役法之一。天顺间始行于浙江。成化时又行于广东。凡现役里甲,按丁、田输钱于官,以备一年之用。既出此钱,甲首归农,里长在役,止催办钱粮、勾摄公务二事。
这一类主要用于胥吏差役,马夫伙夫等等的供养钱,明朝是由民户直接出人干这些活,之后一条鞭法合并为正税。
这些东西李平前身有些了解,现在亲身体验,简直一个头四个大。
接着韦氏又拿来几张单子,这些单子相比之前两张,显得有些不太正规。
“火耗……二两三钱。”
也就是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
“……”
李平真想破口大骂。
各种杂七杂八的单子,总算下来,李平要被官老爷,胥吏们抢去十六七两银子,也难怪郭叔要卖儿,这简直离谱!
还让不让人活了?
所有费用,都建立在正统纳税制度上,那李平一个人一年就需要缴纳将近五两多的正税,如果没记错的话,康熙年间的纳税人口统计为两千多万,以他的标准来计算的话,这大清征税一年至少一亿五千万两银子。
荒唐!
之前被压抑在心底的两字再一次翻阅到眼前,造反……义不容辞。
病了,就得医。
这世道病了,但医不好。
换血换骨才是正解。
李平思索着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里长是谁?”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下层人员的腐败和贪污,来压榨他们这些草民,仰仗着乡下人不识字和不懂法,便可从中大肆敛财。
“里长有好几户人家,不过一直都是以郑一休为主,而郑一休背后有……”
李平咬着牙低声:
“戚佳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