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目瓷的瓷价一路猛涨,现在卖出去,我肯定是要亏上一大笔的,除非......”
除非什么,贾商没有细说。
不过只要是有脑子的人,也能听出来后头的意思——
除非价格合适,或是比现在的瓷价高上一些,不然还真没有必要着急忙慌的将瓷卖掉。
叶老爷子原本准备要请人的时候,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些数,只是当真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那.....多少银钱你肯卖?”
真正想做买卖的人,口中反倒没有那么多的东拉西扯,眼见叶老爷子直接问了出来,一家子连忙屏住呼吸,等着贾商开口。
贾商毫不犹豫,喊价道:
“若要卖,起码得三百贯钱。”
三百贯。
三百贯?!
一件还没见到,品相还未知的瓷器,就要三百贯,怎么不去抢?!
况且现在一家子人还欠着百来贯的外债,上哪里能弄到三百贯的银钱?
若是去偷去抢,那还做什么买卖生意?直接就靠着偷抢发财了!
叶家人被这数目骇的够呛,神情变化不定,连刚刚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好要做一单生意的叶老爷子都犹豫起来,一边盘算,一边小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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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现在请大金牙来抵押宅院田地,应当能凑到一些,剩下的.......”
抵押宅院田地?!
那岂不是连安身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蓝氏一听,心头一跳,立马喊道:
“不行!绝对不行!”
“况且咱们家这里外三间屋子才值多少钱,哪怕是抵了宅院,肯定也是凑不上的!”
蓝氏脑中思绪翻涌,一时间既觉有些古怪,又有些困惑——
怎么李十八手里的瓷只要几十贯,这人的瓷就得三百贯?
连瓷都没有看到,就敢喊价.....莫不是来骗人的吧?!
这个念头在蓝氏的心中一闪而过,还没理出个思绪来,就见对面又有了动静。
贾商见叶老爷子被蓝氏反驳,也不多多嘴,好脾气的笑了笑,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便重新站起了身:
“我手中的是一对对盏,难得的品相,与外面的货色可不同,我说是说三百贯,但外头二道,三道贩子手中,绝对不止这个价。”
“我本就不着急卖瓷,原先还想着是叶老弟来请,他与我脾气相投,总得亏些银钱将东西卖给你们,既然你们自己都还没想好,那对我而言便是再好不过了。”
“今日就当我没来过,你们也不必想太多,我与媳妇先走一步,告辞!”
这副作态,明摆着是十分不想卖瓷的。
叶家人虽然从前也做些小生意,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见过欲擒故纵的,夸赞自己东西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是真走的!
而且还是那种把他们当瘟神一般,几步迈出院子,越走越快,险些直接跑起来的!
叶家人一时都傻了眼,立马站起身,追出主屋去,好在贾商的媳妇脚步慢些,所以才看得到背影。
只不过要追还是不可能了,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你个跛脑壳的大冤家,说带我买首饰,却带我来这样穷酸的人家里做客,一听三百贯银钱活像拿刀夹在脖子上似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三百两能算什么?不过就是我几个镯子钱嘛!一家子人还支支吾吾的拿不出个注意!他们难道不知道外头的瓷都涨成什么样了吗?”
“哎呀,媳妇,不生气,我们回去继续逛首饰铺子,再给你买个更大的镯子!”
“哼!不但要更大的镯子,你往后也不能同这家人来往,男人们都一副软蛋像,女人面相带苦,身上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啧,连个体面人家都算不上!”
最后一句话落地。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蓝氏站在屋檐下,听着两人远去的声音,死死拽着帕子,脸色一时间难看的不像话。
叶守富拽了拽她的衣袖,蓝氏罕见的没有露出一张好脸色,狠狠地一拽袖子,险些将叶守富拽了个踉跄,方才冲叶老爷子含怒开口道:
“公爹,请人来将宅院田地变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