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乃焚智之火,皆因心有偏执,老僧无奈,只得相助道长放下执着。”枯明大师叹了一声,又一步向前踏去,朝吕知玄方向行进。
吕知玄感受枯明压力,气息登时紊乱,天上神龙也随之有瓦解之象,忽然,又传出一道清和声音自天上传来,“佛门素以宽容著称,以德报怨方见佛之大气量,大师此时咄咄逼人,强要他人认错,又如何不是执着?”
抬头望去,一位符纸折成的小指鹤卖力的挥舞小小翅膀,正载着一名道人飞来,道人足尖轻点在纸鹤上,面如白玉,三绺美髯随风飘舞,气态若仙人一般,正是司马承祯的大弟子,李含光。
犹在半空中,李含光就一提身从纸鹤上飞落,纸鹤无火自燃,化作一抹明红落在神龙身上,这一点符火瞬间如点燃了神龙生命力一般,神龙眼睛一亮,身上鬓毛也似燃烧起来,昂然一吼,震脱明王的擒扣,重整旗鼓再度攻上。
而李含光则如羽毛一般混不着力,轻飘飘的落在枯明和端法二僧之前。司马承祯领奉皇命,居于洛阳城中以便皇帝随时招请,李含光便大多时间都留在王屋山阳台观的本宗,代替司马承祯主持上清派大局,今早听到恶讯便一直加急赶来,恰好在此时挡住了两位僧人。
端法和尚见李含光只以一道符便让神龙重现生机,凭此一点,便知他修为比吕知玄还要高上不止一筹,司马承祯最得意的弟子,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此时却也不惧,上前一步喝道:“李含光,听闻吕知玄已被革除道籍,你竟仍不忘庇护他,上清派的惩处,难道只是装装样子吗?”
突闻背后人声喧嚣,杜如诲和张守志也领着一波弟子恰巧同时赶到,当然,应飞扬也夹杂在人群中,杜如诲道:“上清派戒律有我执掌,端法大师若有疑虑,不妨随我回观中,便可知我派惩处是不是只装装样子?”
端法和尚浓眉一皱,道:“杜如诲,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拿我治罪吗?”
张守志上前道:“大师误会了,只是两位大师来去匆匆,都未及得与师傅道个别,师傅责备我们这些当徒弟的失了礼数,特命我将两位大师请回,大师,上清观内已备好茶水,还请移动法驾。”
枯明大师道:“今次听闻司马真人身体突然抱恙,我等怕打扰真人休息,才先行离开,若说失礼,那也是我们失礼,几位道长还是先请回,替我转告司马真人,望真人早日康复,届时白马寺之门为司马真人常开。”
张守志阴着脸一笑道:“师命难违,这些话大师还是随我回观中亲自说吧。”说着,身后弟子扩散成一个半圆,将二僧半包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