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闻南曜满目揪心。
闻南煜也心疼得紧,连他都看得出杨臻的脸色看上去奇差:“表哥你没事吧?”
杨臻摆开他们兄弟二人的围绕,站在灵堂中门外直直地跪下去连磕了三个头。
“你回来干什么?”
第三个头磕下去还未抬起来,堂中之人站在阶上俯视着他,待他抬起头来之后又说:“你怎么才回来?”
杨臻从未在花千树脸上见过这般冷漠的表情。
闻南曜把杨臻拉起来面色不善地对花千树说:“事已至此,总要让他送一送吧。”
“是,”花千树笑出了声,乜斜了杨臻一眼转身道,“是该好好送送,就等你了。”
杨臻往前迈步时晃悠了一下,幸好有闻南曜和方副将扶着。
进了灵堂,面对着正冲门口的棺木,杨臻眼前恍惚闪过杨恕的音容,也不顾膝下是否有蒲团便又要跪下去。临世二十载余,他从未有机会跪过杨恕。从前是杨恕不许他跪,现在却不一样。还未跪下去,花千树揽臂架住杨臻把他拽起来,杨臻还欲跪,但花千树却拦着不容他如愿。
“杨臻。”花千树的话从牙缝里咯咯磨出来,“既然你有这番孝心,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不知道……”杨臻垂头说话时怯懦无比。
花千树怪笑了两声,扬手撇开杨臻啐声道:“你们爷俩可真有意思啊!一个巴巴的不知道,一个都要死了还惦记着别人的儿子!”
杨臻被甩开后撞在了高大的棺木上,是他实在无力站立,也是他恍惚间觉得身后的棺木似乎还有杨恕的温度,他不愿离开,靠着棺木缓缓坐了下来。
花千树从来不屑恨杨臻什么,但回京之后守着杨恕过完的最后那几日却实在令他怨恨。眼看着杨恕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胡话,可那些胡话里却没有他,枉他念着生身之恩千里迢迢赶回来看望这位生父,在杨恕这里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短短几日间,杨恕便让花千树认清了自己这条命这一生有多荒唐可笑。
闻南煜和杨青凑过去想把杨臻扶起来,无奈杨臻自己不愿起身只能作罢。闻南曜心有二辞但苦于知晓症结所在反而不能多言。杨青心疼自己少爷,想分辩几句又碍于花千树的身边而无法开口。唯有闻南煜不在乎,直冲着花千树吵嚷:“你自己不痛快冲着表哥发什么脾气!表哥他又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