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重昌眼中阴翳难褪:“之前你说让我提防杨臻,你觉得他会怎么算计我?”
“哼哼?”有笑声没笑意,单以谋看着他说,“你觉得那个巫奚教的小子是杨臻为了你弄上台的?”从前显而易见的事许重昌都无动于衷自欺欺人,今时今日面对这种似是而非的小事怎么就敏感起来了?
“那家伙根本不是巫奚教的人。”许重昌切齿,“他是杨臻的徒弟。”
单以谋凛了神色。他没有耳听千里的异人本事,自然不晓得那两个人在擂台上说过什么。
“而且……”许重昌沉声呼气,“那家伙明明是一身崆峒武功。”
单以谋耷拉了半天的眼皮总算抬了起来。黑眸摇摆间脑海中也电石火光了一番。他搁下茶杯悠悠地说:“会不会是你们门派里那个失踪的人?”
“不可能,”许重昌的第一反应是否定,“梁源的本事我知道……”不过话还没说完他便意识到自己这几句话像是孩子气的倔强。
“绝无可能么?”单以谋能想得到这一点,却也会隐隐替许重昌感到害怕,“你说他是杨臻的徒弟。”
“杨臻凭什么教的了我崆峒派的武功?”许重昌仍在抵触。
单以谋玩味道:“你是不信还是不服?”
许重昌还是无法接受这件本该在意料之内的事:“如果真的是梁源……”
“如果真是梁源,你就得小心了。”单以谋说。他说不了稍安勿躁之类的安慰话,或许旁人会觉得至今相安无事没准是因为杨臻他们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单以谋不会,杨臻做起事来一向都是诡道无常,算计人的时候更是润物细无声,无所事事间就以布棋人之姿落定诸子。他提醒过许重昌等人多次,如今看来似乎完全无济于事。
“梁源,梁源……”许重昌无法说服自己也不愿说服自己,“怎么可能?那小子那点出息怎么可能?”
单以谋不会恭维着他往好处想,毕竟凡事做最坏的打算从来都是他的处世之道。“对了,”他这次来本就有自己的话要说,“杨臻去过我们峨眉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