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小酒他怎么熬不下去,又坚持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就去柜台结账了。
“掌柜的,你家这酒可真是别具风味啊。”临付钱之时他还不忘调侃一句。
“嗐,都是自己土法酿的,连酿酒的都不确定哪壶酒是哪个味,这位公子要是觉得这酒不对口味——这样吧,给您打个对折怎么样?”酒坊掌柜搓手道。
“算了吧,”杨臻把几枚铜板搁下,“叫碗凉水还得一文……”说话间,他扭个头的工夫突然发现门口那边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句惊语没来得及说出来就直接贴着柜台的隔板蹲了下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
转瞬之后他又自问:我在躲什么?
身后有几下轻巧换步声,穆淳背手隔着一张桌子俯身笑看他道:“看到你啦。”
杨臻上瞟着眼与他对视一眼,尴尬得不行,慢腾腾地站起来不甘不愿地问:“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穆淳笑得不夸张却十分欢乐,“秦大夫只往这一站,哪怕只是个残影儿我也认得。”
这倒也是。杨臻咧嘴,换作是他,方才不也是凭那犹抱琵琶的半边身影认出了穆淳么。
“秦大夫是打算走吗?”穆淳问。
“该回去吃饭了。”杨臻说。
“也是,我方才在宜南客栈见到了你的二徒弟,他说在等你呢。”穆淳微笑。
“是该回去了,”杨臻连连点头,“告辞告辞。”
穆淳慢悠悠地跟着他出了酒坊微微扬声说:“秦大夫不问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吗?”
杨臻回头看他,也笑:“除了说凑热闹,殿下还能告诉我什么?”
穆淳微微眯眼与他对视了片刻,低头浅笑:“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