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稍加留意便可发现,兖州城一夜之间便换了副气韵。实在要说少了什么,那就是只能是那点本来就没落稳的紫气了。
鸿踏雪如愿以偿地出了兖州城门之后反倒是踟蹰了起来。前前后后拐弯抹角地问过杨臻好几回,问他会不会趁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跑掉跟着大军去打仗。
神经兮兮这个说法都无法形象地形容鸿踏雪,杨臻骂了他句“矫情”倒是很贴切。
“你是不想让我活了么?掺和军务,你觉得我这脖颈子能挨得住几刀?”杨臻真想一脚把他从马背上蹬下去。
鸿踏雪只是怕他会跑掉而已,“你确定你不去对不对?我知道你说话算话,但要是你爹要你帮忙的话你还是会撇下我吧?”
“你就这么瞧不起朝廷的军队吗?鞑子要是能过了阴山,我把名儿给你倒着写。”杨臻哼笑道。从小跟他讲兵法论行伍的叔叔们哪个不是兵家行手,如今那些人分握举国各处大营,随便调一两个出去溜一圈也就是了。
“你要这么说——”鸿踏雪把马头一正,“我就放心了。”
三人安静地前行二里地后,嵬名岘开口道:“从临洮回来以后你有何打算?”
“这么老远的事,现在就开始盘算了嘛?”鸿踏雪笑问。从齐鲁之地西行往临洮去可谓是山高水远,若是不顺利的话年前都不一定能有什么结果,哪里就能想得到那么老远以后的事呢?
“去找我家大小姐咯!”杨臻没有鸿踏雪那样今日活今日乐的潦草,“没准儿今年就直接和她回崇安过年了。”
“你还真打算好了呀?”鸿踏雪道。这么一刺激下来,他也不禁盘算自己的接下来,回应天吧,那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他呢。
“方尔玉他们最近应该也见不着了,他要是自觉点儿就该回老家把温布格桑给我带回来,再劳我自己跑一趟就太不识相了。”杨臻说。
“他不来也好,省得给咱们添麻烦!”鸿踏雪巴不得独吞杨臻。
杨臻又对嵬名岘说:“你回来之后记得去淮安看看梁源,咱们不能把人往那儿一放就不管了。”
“明白。”嵬名岘点头。
“先别想得那么靠后了,你真打算等见到平野先生之后再想招儿啊?”鸿踏雪问。
杨臻说:“这么跟你说吧,我对平野先生所有的了解除了江湖上众所周知的东西以外就只看过一本《平野先生》传罢了,可那些能写到书面上的东西自然也是些无所谓如何传说的事,所以眼下让我想也是白想。”
鸿踏雪凸着嘴憋屈了许久后神秘道:“那我要是告诉你谢隐和魔教的老明尊有一腿你能想出点什么招儿来吗?”
“唔?”杨臻一脸懵然,他觉得鸿踏雪的嘴脸有些离谱。
十月将底,方尔玉已经能自己拄着个小孩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