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杨恕要去兖州大营检阅将士,因为近来一年多小杨臻的情绪都不太好,把他一人留在京师杨恕也不放心,于是便带着他一起去了兖州,权当是让他去散散心。但杨臻却在兖州逛夜市的时候和他们走散了,杨恕心急如焚地找上了当地的知府,并从知府那里得知兖州时下已有数十件孩童走失的报案,知府探查多日,认为极有可能是游荡在兖州的江湖门派五毒残宗所为。
既有线索,杨恕便带着亲兵和知府一同追查,他们根据兖州府的长期调查找到了五毒残宗的窝点,官府在那里找到了几十具小孩子的尸体,但并未在其中发现有杨臻。由于五毒残宗的窝点在滋阳山的老林子里,且抓住的几个残宗贼寇经拷问后说有几个小孩被带进了山里,所以官兵便满山搜寻,最后终于在一处碎石滩找到了昏迷的杨臻。那时的杨臻身中奇毒,杨恕遍走四方,最后求得秋清明带杨臻去找林年爱医治。林年爱的医术自然是没得说,只是杨臻的毒解了之后,之前的记忆出了些问题,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就比如前两年在舟水山庄待了小半年的事。
周振丹把信看了一半便折好收了起来。心中也明白了,从刚才见面他就觉得杨臻对他太过客气,毕竟从前在山庄里住了一段不短的时日,现在看来杨臻不是客套,而是压根不记得了。
“老夫知道了。”周振丹说着把信收入怀兜,杨恕在信里追有一句“事不可回首,愚弟姑且浅述,望兄勿言于他”,单凭这句话他就不能再转问杨臻什么了。
“既然信已送到,我对家父也算有交代了,小侄告辞。”杨臻说着便要起身走人。
“贤侄且慢。”周振丹赶紧拉住杨臻说,“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在家歇几日再走吧。”
周从燕躲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只盼着自己的爹爹能把杨臻留下。
“没什么风尘的,我过几日南下还有事要办。”杨臻推辞道。
“能留几日是几日吧,后院有棵老梅树,贤侄还记得吗?”周振丹当真是诚心实意了,杨臻小时他就稀罕,再者他也知道自己宝贝闺女打小就黏糊杨臻,看周从燕刚才的样子,他也明白她肯定还惦记着。
“梅树?”杨臻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却十分好奇。
周振丹这么说也有自己的把握,杨臻幼时就甚是喜欢那棵老梅树,而且周振丹看他身上的穿绣除了红梅再无其他——后院的那棵老树正是红梅。周振丹笑道:“是啊,红梅,三人都未必能合抱。”
“是吗?那小侄倒想去看看了。”杨臻确实喜欢红梅,于他来说,红梅胜琼浆。
“哈哈哈!”周振丹朗笑道,“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吩咐人收拾厢房,燕儿,你领臻臻去后院逛逛吧,待会儿等文儿从学堂回来就让他去找你们。”
周从燕一阵手足无措后,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