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旋即又满怀壮志豪情,“父亲,大丈夫生于当世,需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此之时,正是建功之时、奋命之时,光耀门楣之时,十万汉军魂断天山,儿又怎敢惜命?在儿头顶,悬万古昭昭日月,日月之下,曲州黎民亟待脱离苦海,一州大义亟待儿去伸张。在儿身后,数万将士随儿生里来死里去,渴望安边静寇、建立功勋之心奔腾不息,不可冷落,儿又怎能惜命?若儿想苟且,当年窝居望南楼日进斗金岂不快活,又何必应父亲与义父之邀去五郡平田呢?”
刘懿这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若儒家那帮老迂腐在侧听闻,定会感激涕霖大叹江山带有人才。
不过,这话对外人说说还可以,放在刘权生这三个自家人耳中,可就不是那个味道了,颇有些做戏的意味。
夏晴嘿嘿坏笑,不失时机地插嘴,“一天天的,净扯淡,你花钱从来大手大脚,一时兴起从来都不计后果,望南楼在你小子手里,没几天就得黄摊子,还想日进斗金?做梦吧!”
原本凛然大义的氛围,顿时变得诙谐起来。
刘懿立刻收起严肃的表情,对夏晴嘿嘿一笑,蹦蹦跳跳地扑到了夏晴身侧,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摸着他要上的白玉五铢,眼眸骤然眯起,笑道,“黄不黄摊子咱不知道,夏老大,咱平田军此次秘密悲伤东征,您这尊财神爷,是不是得破费破费,给点儿盘缠坐军费啊?”
要夏晴的钱,等于要夏晴的命。
夏晴顿时炸了毛一般从摇椅坐起,看着邓延,指着刘懿,使劲嚷嚷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这小子为啥事儿都办完了才来看咱们老哥三个,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自从刘懿受封凌源伯、任平田将军以来,说话做事愈发干练,隐有国之干城的大开大合,气度之中,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威严,很少像今日这般撒泼打横了。
看着一副老赖模样同夏晴拉拉扯扯的刘懿,刘权生有些惊诧。
他惊诧于短短几年时间,自己那原本胆小怕事、胸无胆志的儿子,居然成长的如此之快,亦惊诧于刘懿天资之重和谋划之强,真不是一个将满十八岁的少年该有的能力和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