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淡淡答道,“神阵一出,黄氏一族进无可近、退无可退,守无可守。主动权已完全在我,神阵一启,玉石俱焚!”
夏瞻面无表情。
刘懿心如明镜:夏瞻之所以要用一个货真价实的杀阵笼罩丰毅县,或许并没有动杀念,只是想威慑黄家降服。不过,事情总有万一,若黄家真的誓死不降,鬼知道夏瞻会不会恼羞成怒,开启杀阵。
自古言兵者、成霸业者,皆要见血,这两点,与善恶正邪无关。
夏瞻默然而立,两人相顾无言。
刘懿看着那座大阵缓缓落下,最后在丰毅城消弭于无形,少年了望远方,轻轻吐了一口气,“又是一年雁南去,不知明年雁归否啊!”
过了良久,天行晚、人将去。
城中家家起炊火,饭菜的香味儿,顺着北风流入两人鼻中,咕噜咕噜,咕咕噜噜,两人的肚子同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于是,这夕阳之下的一老一少不约而同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刘懿生火起灶,不一会儿,淡淡滋味的麦饭豆羹做好,两人吃得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老夏瞻瞧着黄家方向冒起的炊烟,“孩子,关于黄家,你打算怎么做?我听你的。”
“晚辈打算做一回土匪!”刘懿揉了揉肚子,哈哈笑道,“人可以走,钱必须得留下!”
老夏瞻沉声文道,“要是人家即想走,又不想给钱呢?”
刘懿想了想,撇嘴说道,“那我便做一回真土匪!当一回搅屎棍!”
说到此,刘懿眉宇间忽然杀气涌动,“杀!”
老人脸庞上看不到任何变化,问道,“不觉有违初衷?”
刘懿表现的十分淡然,“事急从权,如今世族之患已经深入敌国骨髓,晚辈作为有志之士,必要以铲除奸邪为要。杀戮黄氏一族,虽然有违初衷,但不违大的初衷,便算不违初衷!”
夏瞻回味了一番嘴里残渣的味道,咧嘴道,“你小子,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刘懿挠头道,“嘿嘿,也没有啦!周抚说,晚辈做人过正,需阴阳相济,才能克服大业。”
夏瞻剜了一眼刘懿,“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儿,能憋几个好屁?”
刘懿笑道,“有时候,做人无赖些,会免去很多麻烦。你低低头、脸皮厚些,或许这事儿就过去了呢!”
“嗯!”夏瞻嘴唇微微上扬,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两人继续远看炊烟,就着温凉的蛮头,静候月色降临。
今夜,对于我,对于黄家,都很难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