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战斗,塞北黎力气用尽,洞察力和敏捷度大幅下降,腥红弹丸袭来,他防不胜防,只见腥红弹丸或折或射,全部钉在了塞北黎的身上。
江瑞生嘴角露着狰狞的笑容,单手虚空一抓,砸在塞北黎身上的腥红小球瞬间爆炸,塞北黎身体发肤顿时被炸的血肉模糊,连肠子都被炸出来半截,强拄着树吐血不止,眼看是活不成了。
小娇娘听到父亲的痛苦惨叫,一张雪白的脸蛋没半点血色,面颇微陷,一双大大的眼珠也凹了进去,容色憔悴,声嘶力竭,急欲上前救父,却被几百丈外的塞北黎强行用一道凌空剑气镇住,不得而往。
塞北黎随后大声吼道,“死士午,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就带妙卿走。振兴斥虎,以助王业,当年的誓言,我们绝对不可忘记!”
站在乔妙卿身后的死士午犹豫了几分,眼神透出浓重的悲伤。
不过,面对帮主塞北黎的‘遗令’,做了塞北黎二十多年兄弟的他还是选择了遵从,但见他嗖嗖嗖快步追上立在原地的乔妙卿,一掌向其颈部拍下,小娇娘软塌塌倒地,死士午赶忙接住。
随后,死士午单膝跪地抱拳,悲怆地道,“大哥宽心,我便去也,兄弟之托,百思不敢忘怀。你我来事,还做兄弟!”
塞北黎口里吐着血沫,清清瘦瘦的身子随时可能倒下,面上却欣慰地点头。死士午扛起小娇娘,含泪而走,头也不回,或许,是头也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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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灵山上无灯火,只有那微弱的一道银光,越来越黯淡。
了望台上、伏灵山上,刘懿和塞北黎两相对望,却互不见人。
刘懿感觉塞北黎也在眺望自己,急忙涕泪俱下的大声呼喊,道,“帮主,你活着我才会践行诺言啊!你要是死了,就不怕我毁约嘛?”
塞北黎想回以声音,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咧嘴傻笑,又吐出了更多血沫:小子,看你心思灵敏,日后定福缘甚多,不管今后如何,不论是非成败,我乔黎就赌你了。
我相信,刘权生下的注,我这个追注人不会赌输。
塞北黎没有理会身旁奄奄一息的江瑞生,在他看来,中了自己这一招‘寒江孤影’的人,就没有活下来的!
他兀自拄剑,慢慢地走在下山的崎岖小路上,一脚深,一脚浅,字母咒没有结束,山下的不死僵尸们正不管不顾地向他涌来,塞北黎嘿嘿一笑,一摇一晃地向山下走着。
岁月匆匆,物移人故。人各有命,谁也勉强不得。就好像剑一样,跟谁随谁,何时缘尽,都是有定数的啊!
师傅啊,您老总叫我好好活着,将来替你收尸上坟。
今天看来,这事儿是不行了,要不,您老自己估摸着时候,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哈哈!
夫人、妙卿,我死以后,不如把我葬在牧州的色格河畔可好?
哪个乱臣贼子若敢犯我汉疆,就让风吹起我的尸骨,我还能替大汉儿郎挡上几刀。
塞北黎双眼渐渐模糊,此地风景甚佳,我就死在这里好了。
哎!
拔山力尽伏灵水,今古悠悠空浪花。
自古豪杰爱高山,未闻骏马踏平川!
一诗作完,这位斥虎帮的巨擎,举头望天,缓缓倒地。
这江湖,真叫人难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