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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我无意间听说大哥的太爷刘藿,在凌源山脉中参悟二十载,出山既长生,兴致大起,卷上铺盖,带上干粮,草草留了一封家书,独自踏入了仍是冰道纵横的凌源山脉。
第一天,我就后悔喽!
凉饭、凉被、凉地,三九寒天的,我在山里无依无靠,纯属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旺啊。
勉强睡到后半夜,凛冬寒意逼人,我被冻得无法入睡,索性起身,以剑为刀,劈木为墙,折腾到了第二日清晨,总算在一处高岗,搭起了一座简易的木屋。
来不及休息,我急忙钻木取火,在屋内引起篝火后,勉强啃了一个冻的邦邦硬的面饼,补充了一下体力。
继续把火生旺,我走出木屋,沿着低沟搜寻,终于在一拐角处,挖到了一只被冻僵的野鹿,遂欢喜地将它扛了回去,剥皮做衣,拆骨炖肉,美滋滋地饱餐一顿后,又在附近冰沟里寻了些野兔、野狐,依照前法剥皮后,将毛皮铺在了地上,把冻肉埋在了雪中,关起门来,倒头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仰看天色,已近黄昏,我赶忙撩旺屋内火种,出门劈好了干柴,在门口又生了一团火,躺在月阶月地之中,欣赏天空月明星稀。
天高林密,那时的我心中感叹:对于亘古不变的宇宙,我等如蜉蝣行于天地之间,宛若沧海一粟,连上品孤本《石鲸剑》最后一式群鲸翱九州,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可若真能得道通玄,与天地同呼吸、共命运,那将是何等逍遥啊。
突然之间,我练剑之心大起,翻滚起身,拔剑四顾,在茫茫大雪之中,击、撩、拨、扫,舞起了一个个剑花,就在我胸腔沸腾,隐有破境之势时,木屋方向一句‘真好吃’,扰断了我所有的心弦。
练武之人最忌外物打扰,仅仅三个字,我破境的感觉便告消失全无。
我心中震怒,撤剑回身,跑到了篝火旁,把剑按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语无伦次地斥责道,“啊呀呀呀!你是何人,竟敢扰我清修,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破境啦!”
“哈哈!人生在世,逍遥至上,境界没那么重要。”那名身穿道袍的小道,冲我嘿嘿一笑,“贫道吃的是真鹿,而你,做的是梦鱼。”
“放屁!放屁!”我把剑插在了雪里,一把抢过了鹿腿,怒道,“你吃我东西,乱我心神,你你你,你还有理了?臭道士。”
那小道起身,借着火光,我看到了一张目若朗星、面如冠玉、眉似弯柳的俏脸,这卖相,在窑子里,起码是头牌花魁。
我冷哼一声,“呸,看你男不男女不女,小白脸!凌源山里几无人迹,你却来此独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话刚说完,那小道趁我不备,抬腿一脚,直接把我卷到了山包下,随后,他自顾自蹲在篝火旁,“呸!不就吃你块肉么,赖赖唧唧,我长的俊秀了些,可你这心里,可是如小女子一般,娘娘腔的得很,是不是?小娘子?哈哈哈!”
我怒极而笑,起身挥拳攻上,“俊秀?老子让你俊秀!”
于是,我俩如悍妇街斗一般,你耍王八拳,我有撩裆手,从屋内打到屋外,从山包打到山沟,从月东打到了月西,直到鼻青脸肿,再无力气。
见小道士难缠的很,我用鼻子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回屋大睡了起来,这不要脸的,居然跟了进来,还招呼我添柴加火,我倒头就睡,骂道,“你等着,明天我应成定要把你打出屎来!”
小道士哈哈笑道,“我都要怕死了呢!”
夜起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