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挺土的。
但名字土不要紧,至少他知道登报来找人啊,这说明此人至少不是一个无脑的莽夫,在没有好的去向前,值得在他那里试一下水。如果好,自然就可以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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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好。
那就不做喽。
阿凯这个人叫丁凯,为人是出了名的讲义气。要不然,他一个穷逼,为什么要收留许仲文这样比较娇气的朋友呢。
看着许仲文,阿凯想起了第一天。
他很好客的留许仲文过夜。
但许仲文根本吃不下他晚上吃的发酸味的馊粥。
是许仲文自己在外买了两个白薯,二人分着吃的。这让阿凯觉得很自卑,他连想要诚恳的照顾一个朋友也做不到。
事后他对许仲文十分尊重。
他知道。
连馊粥都喝不下(注意,这是喝不下,不是喝不起。)去的许仲文,绝对不容许自己一直落魄下去。
果然,许仲文找到了门路。
“文哥,你看这事靠不靠谱,我能不能也跟你一块儿去?”
许仲文看了看丁凯。
“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去试试吧。”
许仲文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他早早已经知道。
如果想在海都打混,一定要有帮手。
像他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就先从把握住丁凯入手吧。
还有一个人。
这人是一个小狱警。
他在闸北区的监狱工作。
主要任务是给一个叫郑茂生的人送饭。
但是这一天,他迟了。
“怎么迟了,你要饿死我啊!”
郑茂生在这监狱里就是一霸,所以他很珍惜这个仍然不知道自己底细的朋友。
那个狱警哭丧着脸道:“天地良心,几分钟的事情,你说我饿死你,我不过是看报看迷了,耽误了几分钟而已。”
说话间把桌子拉开,摆上了菜碗盘碟。
郑茂生一边吃菜,一边问:“陈树生啊陈树生,你跟我这拿乔,看什么文章把你迷住了。”
陈树生把报纸往前一递。
“这也真是奇了怪了,该说世道是进步了吗?这立旗拉杆子,也在报上登文章了。有这钱招几个小弟瞅准一块地盘给打下来就是了不是吗?”
陈树生这其实也是在请教。
他虽然不知郑茂生其实是未来白莲会的会长,但至少也是知道,这个郑茂生见识不凡,他不是个一般人。
能从他嘴里听点东西,好过自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瞎琢磨。
郑茂生解了饥,顺便就看了几眼。
然后他笑了。
这个龙根,还真别人的母亲是个人才。
什么时候搞帮会要登报找人了。
不过,细思一想,妙啊。
说不上绝,但的确是切合当下的环境。
当下什么环境?
半个中土在闹饥荒。
知道这段时间有多难?
他愿意坐牢也就是想避这个风头。
不然,全中土到处都是难民,你却灯红酒绿的过快活日子,合理吗?像话吗?
你是兄弟会大佬,不说你干点什么,至少要捐款吧!但是,女考女考。
我郑茂生地位是有,但放眼海都,算是最有钱的吗?不是啊。凭什么这时候让我出钱?得了,我先避一下吧。
牢里一躲,屁事皆无。
所以说,这时候,哪怕是海都,也有很多难民,这些难民的确很多是废柴,但总有识字的,有本事的。龙根只要把握住了这股力量,他就能在海都立旗。
“你想去试试?”
郑茂生看他。
这个陈树生,三十左右,一脸的桀骜不驯。这样一个人,虽然此时是笑脸,其实是狗脸,这也就是没给他机会,不然,说翻脸就翻脸。
这样一个人,早就心怀大丈夫之志。
他早想飞了。
陈树生叹息。
“哥,我已经三十了,我这年纪我这岁数到现在是一事无成,我就,我不甘心啊,你说我能甘心吗?我就这么,一辈子都在这里当个……小人物?”
他说着抹出了一把泪。
老大的一个男人。
活了半辈子了,正是人生最后一口桀骜之气在嘴里。要么憋住干一番大事业,功成名就,也不枉世上走一回。要么就散了这口气,从此当一个老实的鳖孙平凡人。
一辈子窝囊。
也窝囊一辈子。
陈树生显然不想这么窝囊,他仍然想拼一下子。
他至少还能拼一把。
不然,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郑茂生看他那泪痕未消的脸。
他说。
“那就拼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