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是我啊,刑廉,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抛下你的,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刑廉焦急道。
“这就是实话!”我甩开他,转过身,化出长生刀扔过去:“这是你爹的刀,拿了你就走吧。”
苍梧山脉绵延九万里之外,有一段崇山峻岭,横峰侧岭,重峦叠嶂,浮岚暖翠,雾涌云蒸,其上有一处险峰,名曰巫溪,峰上有一危崖,崖上有一山洞,因在极高之地,常年积雪不化而得名:寒山洞。
帝君每日派人给送两次饭,除此之外就是我一个人呆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送饭的人从不与我多说什么,放下饭食便走。
我仿佛又回到了瑶池中,被人投喂豢养的日子。
但寒山洞的日子要比瑶池清苦无聊得多,周围十分僻静,但我的心却静不下里,情绪起伏很大,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我既希望有人能记得我,又希望他们能将我遗忘。
每天一睁开眼我就开始烦躁,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哀叹自己的命运,自怨自艾,过了一会儿又平静下来,想着帝君也是为我好,于是以灵力为念,幻化出琴弦弹奏几遍《安灵曲》,对崖吟唱《般若清心咒》,又将师父教我的那套神游御气之法练上一练,心中的那份不安和焦虑得以稍稍缓解。
到了晚间,我又觉得这样下去,我身上的魔气何时能完全除尽?或者说,其实我内心并不想去魔,我认为这是我修为的一部分,已与我密不可分,去了魔气,不是要我半条命,就是要我一半修为。
所以天界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就是想我死!只要我活着他们就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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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逐渐开始有些偏执,想到当初天庭是如何屠戮我的同族,害死我那素未谋面的娘亲和外祖的。
六界现在的局面不过是因天界得胜,若神魔大战赢的是魔族,如今应当又是另一番光景。
但如果我想颠覆这一切,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不想成为什么主宰,只是希望能够按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深夜,习完巫神所授之术,我擦擦汗,迎着风雪,又开始想念鹤青了,想到他,我总是心软,只盼着何时能再相见。
弥罗宫的侍者又来给我送饭了,奇怪的是这次他放下食盒,却并未立即收拾上一餐的残余,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我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帝君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侍者脱下斗篷围帽,露出一头火红的头发。
是魔君衡武!
他竟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踏足天界了,他怎么敢的?
“你,你是怎么上来的?”我朝后退了两步,身后就是悬崖。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早就被帝君堵死了,要上来只有一个办法,从悬崖爬上来,可崖下也有两只帝君养的雪怪驻守,谈何容易,我忘了一眼黑漆漆,深不见底,狂风骤雪的万丈深渊,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我见衡武穿着弥罗宫仙侍的衣服,瞬间反应过来,惊呼道:“你把人杀了?”
“没有。”衡武简单明了地回答。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我不想他得罪天庭,更不想魔界因我再次受到围剿。
“你,你来干什么?”我发现我好像很相信衡武说的话,他说没有,我就信了。
“带你走。”衡武又说。
我冷笑一声:“别傻了。”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你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衡武说:“他们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这我也知道,那我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我根本走不掉吧。
“有点难,”衡武说:“但你有錾月,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我一怔,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
“跟我走,回魔界。”衡武说。
“什么?!”
上次在镜湖森林,他就想抓我回去,看来他还没有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