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一转头,见鹤青也从藏身处走出来,表情瞬间僵住了,骨生花作风放荡,嘴上更是没个正形,刚刚那些话,也不知有多少落入鹤青的耳朵里,夜漓忽然觉得臊得慌,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洞钻进去才好。
但鹤青似乎没注意到她这点少女情怀,直接对崔斌说道:“师弟,我自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得蒙师父收留才侥幸活下来,从我入门那一刻起,玄宗就是我的家,诸位师兄弟便是我的家人,我又岂会对家人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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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崔斌阴阳怪气道:“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不过人终究是会变的,我相信你把玄宗当成自己的家,但你又如何保证自己不会被妖邪蛊惑?”他说着一双鼠眼瞟向夜漓。
“诶诶诶,你把话说说清楚,谁蛊惑谁了?”夜漓立刻敏感地跳将起来反驳。
崔斌撇过头去,似乎是不愿与她多言语,也是,夜漓一个妖邪,又怎配与一个名门正道的弟子对话。
骨生花的小指和无名指带着长长的金色护甲,这是她生前尊贵身份的象征,这时她俯下身来,护甲在崔斌的脸颊上剐蹭,妖妖娆娆地说:“我说什么来着,这些个凡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贱骨头,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了,等我在这脖子上划上一道口子,吊起来慢慢放干了血,我就不信他不改口。”
鹤青立刻阻止:“不要乱来。”
他并未出剑,只用剑鞘挡开了骨生花的指套,只这轻轻一触就激起了巨大的冲击,他们同时跳开,骨生花握手成爪举在面前,鹤青用拇指挑开剑柄,露出一小节剑身,寒光凌厉,二者互成水火之势,气氛剑拔弩张。
眼看鹤青与骨生花的纷争一触即发,这时,一柄重剑划开重重迷雾,落在鹤青与骨生花中间,深深地插入地面之中。
剑上的清罡之气瞬间驱散了迷雾,鹤青抬头望向剑来的方向。
他认得这把剑,这是他师父万锦年的佩剑。
万没有想到,他师父居然亲自来抓他了。
“孽徒!还不快弃剑投降!”果然,片刻之后,万锦年便大喝一声,从天而降。
崔斌高喊:“师父。”
鹤青则低声道:“师父。”
万锦年落地,尘嚣甚上,鹤青不自觉地挡在夜漓身前,担心他师父随时会过来对她发难,万锦年冷眼看着鹤青的一举一动,好像是对他的这个爱徒彻底失望了。
“万宗主,”鹤青对万锦年仍存有三分敬意,夜漓可不怕他,当面锣对面鼓与之辩驳:“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也未曾伤害玄宗任何一名弟子,你又何必这样赶尽杀绝呢?此举岂不是有损你的功德?”
万锦年冷口黑面道:“住口!你诱骗我的徒弟,拐走玄宗下一代宗主,我不杀你,如何对得起玄宗历代先人,如何对得起仙门百家上上下下。”
夜漓沉浸在自己那点小小的情愫之中,无端端地就又想歪了,这万锦年和崔斌两果然不愧是师徒,一个说她诱骗鹤青,一个又说她蛊惑鹤青,她觉得自己与鹤青之间清清白白,无甚苟且,却遭此责难,当真是冤枉至极。
“哼,你一叶障目,有失偏颇,独断专行,固守自己狭隘的所谓正道,才是枉为一代宗主。”夜漓伶牙俐齿,毫不相让。
万锦年的修为非一般仙门弟子可以比拟,他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不改,周行不殆,所谓真理道义,本就是自然普遍,永恒不变的,你未受过教化,又岂能懂的?”
夜漓也听不懂万锦年在说什么,反正总不是什么好话,冷笑一声:“得夫如你,我若是于氏,也会选择那样结束自己的性命。”
“夜漓!”听到她突然提起于氏之死,鹤青连忙喝止。
“你说什么?”但为时已晚,夜漓的话一五一十都落到了万锦年的耳朵里,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