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母大鲵,就是那些小鲵怪都难对付得紧,冷不防就从水里窜出来,黏糊糊的四肢粘在身上,一个不注意就粘了一身,头重脚轻地被拖下水,虽说这水清浅吧,但等真下去了,要想再站起来就很困难了,比如竹七,就被数只小鲵攻击了,他和夜漓目前基本上算是废物,是他们几个之中最没有战斗力的,那些成群结队的鲵怪也感知到了,专门盯着他两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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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蛇姥姥用蛇杖驱赶竹七身上的小鲵,他才勉强站起来,有一只小鲵还顽强地扒着他的手臂,被他用力一甩,方甩脱,时英手持诛仙剑,随便划拉几下,便斩杀了十几只小鲵,紫舞也是一网下去,兜住七八只小鲵也是不成问题的,鹤青与夜漓背靠着背站着,虽然不能杀敌太多,但自保总不成问题。
可惜他们的挣扎仍是徒劳,小鲵怪渐次涌出,数量太多了,根本杀也杀不完,不一会儿,两面的玉柱上就都爬满了,再这么下去,等体力耗尽,恐怕就只能葬身于此了。
忽然,一阵气流震动伴随着地上剧烈的摇晃来袭。
母大鲵动了!
“你们看,”危机时刻,鹤青忽然说:“顶上的神王九子图和地上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时英等一边抵抗一边问。
“我仔细数过了,地上的那幅,算上那女子手中抱着的婴儿,一共是十个孩子。”
婴儿?夜漓飞快地思索。
母大鲵的攻击却不会等待,它扭动着身子,奔跑着向他们冲过来,母大鲵行动虽笨重,但因为体型庞大,所以没跑几步,就已经逼到了他们面前。
“紫舞,”夜漓被鹤青拉着跳开了母大鲵的冲击,扯着嗓子远远地喊:“我问你,岐虞立国之前,其先族的主君是不是就有九个孩子?”
或许是时隔太久了,紫舞思考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回答:“好像是的。”
夜漓又问:“那岐虞王是不是并非岐虞先族主君所生?”
“没错,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岐虞部族的主君死后,部落便分崩离析了,后来据说是由主君收养的一个义子统一整个部落的,此人就是后来的岐虞王。”
“那就对了,这画图之人用心险恶且隐晦,想说的就是岐虞王并非部族正统,没有资格继承主君之位,”夜漓道:“那个画着婴儿的地方,周围肯定有机关。”
夜漓刚说完,母大鲵就开始了第二轮的进攻,扬起前肢扑向他们,然后又是一个甩尾,玉柱都扫断了几根。
鹤青与夜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躲在柱子后面藏好,她被鹤青捏着的手正紧张地狂出汗,二人对视一眼,一齐小心地回头看,好巧不巧正好对上母大鲵灯笼般的凸眼。
它一声咆哮,张嘴咬来。
夜漓不知道此时鹤青的心情是什么,但她很平静,又想到了双人墓里躺着的两个人,生不能在一起,死在同处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也就夜漓认了命,慢慢闭上双眼。
突如其来,一道紫光从母大鲵的脖颈处透出,那庞大的鲵怪甚至还来不及挣扎或者反应,就这么身首异处了。
母大鲵的头落下,上面站着一个让她熟悉的,最近时常会出现在她的噩梦中的身影。
夜漓觉得心头被重物坠了一下。
他还是那样皮肤白皙,眼眶微红,眼神深邃却缺乏神韵,如同一汪没有波澜的死水。
“洛梓奕...你...你为什么魂力还在?!”夜漓惊疑地问。
洛梓奕冷笑不答。
夜漓心中猜测,可能是双人墓的关系,抵消了锁妖塔的禁制,洛梓奕乃是鬼王之身,又到了自己的坟头,力量不降反增,这么说来天上地下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地方去不得的了。
等等...那个站在洛梓奕身旁浓眉大眼,平眉齐刘海,媚眼娃娃脸,一头乌发几乎拖到地上,虽然穿得破破烂烂,身上的衣服像是树皮和稻草胡乱织成的,但依旧难掩其容貌清丽娇俏的少女是谁?
那少女神情极度冷漠,冷得仿佛连带着她周围的一切都掉进了冰点,冷得像是呼吸都带着雾气,洛梓奕站在她边上,看着都比她有人气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