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他不行,我行

她抬起头,那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深深地望着自己。

裴长意胸口压着的那块沉重的石头,仿佛变轻了许多。

他低头,余光扫过徐望月白皙的手背,赫然见到一道引人注目的血痕。

他蹙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瓷瓶子。

昏暗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凌厉眉骨至清冷下颌,分割出一道弧线。

一半藏于暗中,一半映着微光。

窗外那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辉洒落,与摇曳的烛光交相辉映。

闻着裴长意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徐望月呼吸一滞。

裴长意一手轻轻执起她的手,她本能想抽回手,却挣不开。

他用指腹蘸取了一些药膏,极轻极缓地涂在那道血痕上。

徐望月神色从容,随着裴长意微凉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她的身子一颤。

“疼吗?”裴长意声音哑哑的。

他垂眸,泼墨般的瞳子映着她的身影,叫人看不出情绪。

徐望月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委屈道,“疼。”

让她没想到的是,裴长意轻轻将她的手抬高几分,轻柔地帮她吹着伤口。

方才赵氏骂她,那几个粗使婆子拉住她时,趁机在她身上拧了好几下,她都没有想哭。

此刻手背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背一路蔓延至心底。

徐望月眼尾泛红,眼眶湿湿的,就快要落下泪来。

自从母亲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帮她吹伤口了。

见裴长意将瓷瓶收回怀中,徐望月抿了抿唇,微微蹙眉,“世子爷身上,随身带着药吗?”

裴长意轻撩了撩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徐望月心脏被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究竟过的是什么刀口舔血的日子,才会随身带着最上等的金疮药?

他随时会受伤?

徐望月定了定心神,从桌上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冷茶,“这禁足的一个月,世子爷如何打算?”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清澈如水的眸子,比月色更柔,比星空更亮。

可她眼神中的期盼,却是为了旁人。

裴长意目光微微一顿,“禁足便是禁足,你欲如何?”

他语气疏冷,仿佛刚才的温柔与妥帖只是自己的错觉。

徐望月咬着下唇,细细想着那日他所说的那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壮着胆子,伸手拉住裴长意的衣袖,“今日是裴长远带我出门,才会捅下篓子。”

“若是世子爷带我出去,定是万无一失的。”

她那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眸子里透着狡黠无辜,还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妩媚风情。

他蓦然转头,撞进这双氤氲缱淃的眸子里,她微微仰着头,水盈盈地看着他。

在这缠绵的夜色里,泛着水光。

那套男装袍子本就有些大,刚才被几个婆子左右拉扯,此刻领口被拉开了些,隐约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慢慢往下延伸的,是他想象得到的春光。

裴长意的手指紧了紧,不咸不淡地说道,“他确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