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负手而立,平静相望,语出淡然:“荼蘼,我们要到人界去,你与我们行个方便罢。”
荼蘼的双眸转也不转,仍旧一眼不错的望着落葵,像极了看一眼少一眼,唯恐漏掉她的一根头发丝儿,听得空青此话,她蓦然嗤的冷笑:“行个方便,凭甚么,就凭你当年害死了她么。”
空青的身躯微弱的晃了一下,神色黯然,良久无语,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不屑反驳。
静谧了片刻,荼蘼率先打破寂静:“六殿下,你我有许多年未曾见过了罢,今日既见到了,我有一句话要问问你,你可听仔细了。”
空青抿唇不语,只沉沉相望。
荼蘼浅浅舒了口气,眸底隐有泪意,苦涩的淡笑蕴在微微上挑的媚眼间,转瞬消散,好似涟漪圈尽:“当年你弃了她,选了那个劳什子芜花,害的她最终魂飞魄散,你的命,不,这三界芸芸众生,皆是她以命相搏换来的,不知六殿下忆起前尘往事,对当年的选择,可曾有过一丝悔意,对她,可曾有过半分愧疚。”
岁月是个好东西,总是静默无声的流转,却揭开了所有无法直面的阴霾,让那颗心无处躲藏。
空青的眸光暗了又暗,荼蘼说的不错,若非自己给了她太多的大风大浪,她最后又怎会决然离去,不留一丝余地,可他唇边微抿,终究没能把那个悔字说出口,或许在他心底,有过锥心之痛,有过无尽遗憾,但唯独从未有过后悔。
荼蘼的笑声低幽,夹着丝丝亘古的恨意,媚眼微冷,望到了空青灵台深处,良久,才恨恨道:“六殿下,看到你有万箭穿心之痛,我便安心了,梦里也会笑醒。”
时至今日,荼蘼仍然甚么也做不了,一如当年那场大战时,只能看着那人战死,连那颗千疮百孔的心都消散,只给她的心间留下遗憾的疼痛,越是经年越是刻骨。
荼蘼深深望了落葵一眼,略一抬手,满池的黑泥竟翻滚着分涌向两侧,自中间劈出一条窄窄的道来,旋即转过身去,不再看二人一眼。
天目国,红霞岭,蛇涎树屋。
明紫色的宫殿围出四方的天,碧澄苍穹下,一棵巨大的蛇涎树立在中庭,树冠如盖,遮天蔽日,硕大的树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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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静谧无声,微微晃动间,荡漾起波光粼粼,连成一片鲜红似血的水泽,倾泻而下,将整棵蛇涎树自上而下笼罩其中,如同浸泡在血水里,闪着妖异的光芒。
苏玄明一行人立在树下,仰头望着巨树,惊叹不已。
这一行人有些狼狈,胸膛急促的起伏不平,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苏玄明的衣裳不知被甚么东西撕破了几缕,惨淡的迎风微动,脸上落下一痕青紫,像是被人重拳击打过。
而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皆是灰头土脸,气息不稳的倒霉模样,不过好在都四肢俱全,并没有缺胳膊少腿,更没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