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从这个转瞬即逝的变故里面回过神来,我就觉出来手上一阵剧痛,是被手底下那人给掐了。
我立马就把手挪开了,嚓的点亮了打火机照在彼此脸上:二师哥,别出声,是我。
啊?兔爷先是被打火机的光照的眯起了眼睛,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勉强适应了光线,才看出来是我,不禁又惊又喜:小师弟,真是你?
说着,他窸窸窣窣的就挣扎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救你们的了。我低声问道:长手呢?
那小子?兔爷连忙说道:他来了之后一句话不吭,跟丢了魂似得,要不是不知道他姓名八字,真想给他招招魂。
我赶紧把打火机给挪开,往那边照了过去,果然,长手被捆在了一个椅子上,垂着脑袋不吭声,也没抬眼皮。
他只露出了一角尖下巴,有伤。
我回头一瞅,兔爷的情况其实也好不了多少,就一条胳膊挣扎出来了,剩下两腿一手,也还是被捆在了椅子上,我就赶紧给他松绑。
兔爷急着想站起来,可手腕脚腕被绑了太久,血液不循环,好险没扑地上,我扶住他,他活动了活动,才勉强站住了,想起来问:你刚才怎么知道是我?
这还用说吗?就从你咬我那一口,板牙的面积就觉出来了。
小王八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兔爷跟着我过来,把长手给绳子也弄开了,这才吸了口凉气:这小子挺倒霉啊。
兔爷自己是直接被抓来了,估计被当场击昏,没法反抗,所以也就少吃了很多的苦头,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但长手就不一样了,他那天为了杀出重围,救兔爷,跟左一行和那个女人,还有那么多的左派造反派来了个以一敌十的群殴,看得出来是尽力了,跟兔爷刚好相反,身上一点好地方都没有,解开他在他身上摸了摸,也没摸到鲁班尺——应该是被左一行给收缴了。
我就问兔爷,被抓住了之后,都生什么事儿了?
兔爷连连叹气,就告诉我,他当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反应过来就给扔这里了,一直都是黑漆嘛唔的,就有一次那个左一行下来了,亮过一次灯,问他和长手,知不知道冒充冯四叔那人是谁,他没搭理左一行,同时一看长手跟我他一起了,这才见了他一面,记得他跟我是一起的,就跟他搭话,可他一直没反应——不过也幸亏有长手这么个作伴的,不然一个人在这破地方关好几天,非疯了不可。
我心里也挺难受的——做一个保镖做到这个份儿上,还不要钱,他到底要通过我报啥仇呢?投桃报李,以后我肯定也得帮他。
这么寻思着,我就把他给弄起来了,拍打了半天,可他也还是不醒。
于是我就在他耳边喊:钟神秀,吃鱼蛋了!
可他还是毫无反应。
卧槽,对鱼蛋都没反应了,难不成是死了?我摸了摸他鼻子,勉强松口气——还有气。
不过看着这个伤势,再不出去找人看,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得赶紧出去——可这么一出去,那女人和左一行都在外面,那不当场就被拦下了。
我正寻思着呢,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的动静更大了,兔爷抬头往上头瞅了瞅,问我:你还有同伴?
我瞬间还想起来了——对了,飞殭还在外面呢,估计就是飞殭在外面替我吸引左一行两口子的注意力,给我打外援呢,他虽然没打赢过那个女人,但老谋深算还是挺靠谱的,我们在他掩护下逃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我刚要带他们俩出去,再一想,不行,还有大金花呢!
以前我也没顾得上救她,让她一直被左一行关了这么久,实在也挺对不起她,这次无论如何得把她也给救出来。
我就伸手继续在地下室里面照亮,果然,贴着墙根,大金花还是跟个大轮胎似得,盘成了一团子睡的正香。
别说,这地方人住着难受,对她来说倒是正好,又黑又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