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蓝侧躺在她身旁,凝视她的时候,心底才十分平和。
所以你必须属于我。
你的永远也必须只属于我一个人。
*
顾平芜做了个梦,还挺冗长。
梦里她参加了一场极为荒诞的大学同学会——说荒诞是因为顾平芜大二那年就从S大退学,然后出国重新申请了学校,认真说起来她并不算S大的学生。况且她在S大读书时只和池以蓝同入同出,并没有几个熟人,又怎会好几年后才想起来去参加什么同学会。
荒诞,这梦从一开始就透着荒诞。
可偏偏和真的一样。
聚餐的包厢是她熟悉的餐厅,她记得就开在海市的滨江边儿上,连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江浙菜:无奚小排、桂花糯米藕、龙井虾仁、腌笃鲜……
她刚进门,老友傅西塘就热情地招呼她过来坐。
她往前迈了一步就站住了,因为瞧见傅西塘身边坐着的人。
池以蓝。
他微垂着眼,身侧一个陌生的女孩——可能是从前哪个校友——正给他倒酒,姿势殷勤,笑容甜美。
黄酒的味道浓郁,这酒喝来很呛口,他却一言不发干了。
那女孩见状掩着嘴笑,然后凑过去和他说了什么,他就抬起头,朝她看过来。
时间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却还是能从细枝末节处窥见他的变化。
他一双眼幽冷慑人,连同毫无瑕疵的五官都变得凛然,虽则丰神俊秀,却被淡漠气质带出一身的拒人千里——一如从前。
她只是被这么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心就突突跳起来。
就在她准备走过去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身侧的女孩站起来,朝她伸出手来微笑:“你好,你就是顾平芜吧?”
她怔了怔,听到对方接着道:“我是池以蓝的未婚妻。”
梦到此处,喉头仿佛哽住,她的呼吸与脉搏一齐停滞,直至一双手在她脊背轻轻拍打,才蓦地呼出一口气来。
“阿芜,你怎么了?要不要吃药?”
她蓦地张开眼,发现自己被池以蓝抱在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气,下意识摸了摸脸,才惊觉触手冰凉。
见她张开眼,他的惊恐终于慢慢消散,用力将她抱紧,问:“刚刚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张了张口,只觉得难过。
额头抵在他肩上,泪浸湿了衣服,她只是一言不发,听他没办法地一声声唤,阿芜。
她最终收拾心情,抬起脸来笑了一下:“没事,梦到看恐怖片,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