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被傅西塘愤怒地拒绝了。
作为外国人,他们并不知道怀石料理以龟毛着称,讲究“不以香气诱人,更以神思为境”,先付け、八寸、向付け、炊き合わせ、盖物……平均一道的上菜时间是十分钟,全餐有十四道之多。
于是傅西塘在就餐过程中后悔不迭,一直在向金伯南抱怨。
“我真是脑子坏了才想吃什么怀石料理。”
顾平芜等得很平和,仿佛入了定。
金伯南看了她一会儿,只觉她脸色如雪,不无担忧地问:“顾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顾平芜蓦然惊醒似的,转过脸迎上对方关切的目光,才摇摇头,却没言声。
傅西塘清了清嗓子试图安慰:“弟妹,说真的,你别和池六那小子一般见识,他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不就看了个蒋行的视频吃醋了么,故意和你拿乔呢,其实他心里呀……”
“什么视频?”
“诶?”傅西塘怔了怔。金伯南无奈地抬手撑着额头,真不想再理身边这个棒槌了。
傅西塘从顾平芜的表情里感知到一点不对劲,后知后觉地要找补回来。
“也没啥……就……”
顾平芜朝他伸出手,视线带着压迫。
傅西塘没办法,因为没带IPad出来,从手机里找到同样的网页,递给顾平芜。
而她在看到那支Video的一霎,就立刻明白了所有。无可自制地脊背生凉,浑身僵硬,而后强自控制着闭上眼睛,不教情绪泄露出一丝一毫。
片刻后,顾平芜张开双眼,已恢复了平素的从容。她抬头,朝面带尴尬的傅西塘道:“不用放在心上,没什么。”
这功夫,第八道冷钵菜上桌,是冰镇过的漆器,盛着凉拌的时蔬。
她用筷子挟了青翠的叶子,却在看到自己手指在颤抖时搁下筷子,将手收回桌下。顿了顿,她才抬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起初注意到池以蓝,的确是因为他滑滑板的样子像蒋行。”
一语既出,对面的两人齐齐露出震惊的神色,半晌无言以对。
“弟妹,这话不好乱说啊……”良久,傅西塘打破沉默。
顾平芜忽而嫣然,仿佛刚刚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其后,随着笑容敛去,她眼波亦泛出丝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