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我接受,可两天后备赛训练即将开始。
他想过装病,让自己的腿或者手骨折,也想过告诉AE真相——可那之后呢?
AE不是慈善机构,不会留下一个无法再参加比赛的滑手,即便他是蒋行。
失去高额的年俸和比赛奖金,他更没有机会去寻医问药,治疗自己的病,这意味着他将会以一个难堪的姿态死去。
还有恩雨——她怎么办?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不该被他连累过这样没有未来的人生。
酒精短暂地缓解了他的痛苦和焦虑,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教练得知他宿醉缺席训练,只是告知他下不为例。
大家只当这是一个意外,没有人怀疑他因为害怕连Ollie都无法做的现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刻意逃避训练。
于是,像是小学时最幼稚而荒诞的装病逃课,他因此也找到了逃避的方法。
他选择装成一个酒鬼。
可他没有办法装一辈子。
“恩雨……”他抱住她,很小心地微微用了力,“恩雨,对不起,我给不了你以前承诺的以后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
陈恩雨任他抱得发痛,一动不动地透过他肩头,注视着雨水打过的车窗,一字一句地开口。
“如果再重来一次,你会不会选择顾平芜?”
“我绝对——”
“嘘。”陈恩雨不教他反驳,很轻地笑了一下,“我看得出你对她动过心。”
抱着她的动作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霎。
顿了顿,她垂睫,很嘲讽地说下去:“是啊,谁会不对她动心?天真,漂亮,进退有度,无论做什么都让人反感不起来;家门显赫,教养又好,身上还没半点大小姐的脾气,但凡她想走向谁,谁都会被迷住。”
“我知道的,蒋行。就因为知道,所以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陈恩雨说:“所以那时候你公开拒绝她,我觉得你很了不起。也明白了你有多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