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耍了点小心机,促成了我们的……在一起。”她平静地说,“就这么简单一件事。如果你想追究,我也无所谓,毕竟你要想想……”
“我冷着你,不是为了回家谈分手。”
池以蓝打断她,像是觉得她脑子有问题一样,不耐烦地用空虚的指节点了点桌面。
“你总是抓不到重点。顾平芜。”
顾平芜一下子愣住,不安地看着他:“什么重点?”
“我真的没懂你怎么回事。是你对爱情要求的太少了吗?破坏自己的名节来绑定我,如果我压根儿就只想睡你,一点也不在意你的心意,你怎么办,嗯?”
池以蓝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教训道:“你到底把你自己放在哪里?谁告诉你想和一个人在一起要主动到你这个份儿上?”
他表情冷漠,动作却克制不住暴躁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粗糙带茧的手掌扣住她玉雪一样的半张小脸。
“阿芜。”他语调低沉地唤她小名,很费解地质问道,“你是被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千金小姐,别为了任何人低三下四,就算我也不行,跌份儿,知道么。”
柔软的手指轻轻爬到他腕上,她皱了皱眉,是比他更费解的表情。
“你说这种话,会让我觉得……你很爱我。”
池以蓝很久都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瞬也不瞬地凝视她,最终俯身吻了吻她清澈见底的眼。
“不是你觉得。”他像终于肯让自己从高高在上的神台上走下来那样,放弃般地道,“明明就是。”
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点,抓不到具象的“爱”发生的过程。
可他知道时间和细碎的累积,到达临界的那一点时,发生了多么大的质变。
那天早上在顾家,他先出门上车等人,后来想起打火机顺手搁在她家的玄关柜子上,就返身去拿。
隔着半掩的门,他终于明白过来,最初的最初,在医院里,他不敌她的诱惑而发生的情难自禁,为何会那么巧被卢湘目击。
池以蓝平生最难容忍欺瞒算计,而那一刻,他竟发现心底的愤怒并非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她。
他竟在气她朝他走来时,要那样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