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用完早膳没多久,一个侍者快步走来禀报道:“大王,刺史令之孙陈和来报,刺史令病重将死,欲要见大王最后一面,请大王不吝移步。”
熊槐脸色一变,沉吟许久,然后摇头叹道:“传令,备车,寡人要去见刺史令最后一面。”
“唯。”
不久,熊槐来到陈轸的床边,看着病床上双眼浑浊,身神两枯,仿佛随时都会油尽灯枯的陈轸,不禁快步走到陈轸的床前,悲泣道:“陈卿啊陈卿,不久前寡人还见你好好的,还等着你病好了,你我君臣再次同心协力。
但怎知···怎知,转眼功夫,陈卿你就病成这样了。”
说着,熊槐想起自己以前的打算,本想君臣一场,打算带着陈轸一起走的。
但不想,陈轸却是等不及了,要先离他而去了。
想着,熊槐想起陈轸这二十多年来的尽心辅佐,不禁心中一悲,泪水竟控制不住,直接流了出来。
此时,病床上的陈轸,见楚王为自己流泪,立即喘着气笑道:“能见大王为我落泪,臣死也心甘了,不枉臣昔日离秦来楚···”
熊槐闻言,心中的悲伤之意更重了。
接着,他好生安慰了陈轸一阵后,又突然拉着陈轸的手,看着陈轸的眼睛,悲泣的道:“陈卿,若是贤卿不幸,知北涯谁人可继?”
陈轸一愣,连忙微微摇了摇头:“大王,臣心力耗尽,神思枯竭,死之将至,已经不知道谁能接手知北涯了。”
熊槐闻言,用力的握住陈轸的手,难过的道:“贤卿主管知北涯多年,是对知北涯最了解的人,所以贤卿还是为寡人举荐一人吧。”
陈轸闻言,虚弱的挣了挣楚王手中的手,但没有挣脱。
见此,陈轸只得迎着楚王的双眼,应道:“知臣莫若君,大王你知道的。”
熊槐迎着陈轸虚弱的双眼看了几眼,见陈轸始终面色从容,便自责道:“贤卿到了这个程度,寡人还在咨询贤卿国事,这是寡人的不是,是寡人的过错啊!”
“这是大王对臣的信任,也是臣的荣幸!”陈轸微微一笑,而后,他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然后紧紧盯着熊槐道:“大王,你我君臣数十年,臣亦知道大王的志向,远非先王所比。
所以,臣临死之前,想请大王答应我一个请求,也让臣为大王尽最后一份力。”
熊槐闻言,快速拭了拭双眼,然后泪眼朦胧地应道:“陈卿请讲,寡人必不会不应。”
陈轸一听,笑道:“这几十年来,臣靠着大王信任,建立不少功勋,承蒙大王不弃,封我于临湖,享受四千户百姓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