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至于太冷,但地上的砂石确是冷硬的。
姜温言赤脚踩在地上,咬牙踏过砂石,扬起唱腔,保证一颦一笑绝对标准,绝不能再得罪了对面那位祖宗。
这疯丫头此刻像凡间那些昏君,他姜温言却像那些倒霉的宠妃,以才艺傍身,哄得昏君高兴。
姜温言越想越气恼,面上不敢得罪疯丫头,心里却想着法子膈应她。
不是一群不可一世的神吗?
好,那他今日就演一回野路子的弑神戏。
没错,弑神。
是他偷学来的,哪怕师父知道了会含恨九泉,他依然觉得这戏美极了。
冰天雪地里,无声胜有声。他以树枝做剑,在手间游转,由心向外的肃杀之意,树枝破空的凛冽声,相伴他堪称凄凉的唱腔。
被脚上的血染红的雪似一幅画。画上的内容即是,悲壮。
一个弱者想弑神,便是悲壮。
何其不易?何其可笑?何其悲悯?
他有时觉得,这是一场弱者的发泄。
直至树枝锋利那头刺向今夕眉心,劈开一阵风,扬起她耳侧鬓发,她亦不曾眨眼。
反而有些……欣喜?
我这是取悦到她了?姜温言面无表情地想。
“唱得不错。”今夕对他心中所想毫无兴趣,轻轻拍了拍手,扫向他被砂石划出道道血痕的双足,“娘娘说,你冒犯了我,我就要杀了你。”
“但是,你唱的实在好听,那就继续吧。”疯丫头话锋一转,“唱好了,我就多留你一段时间。”
姜温言心想,或许这疯丫头根本不懂什么是戏,也不知道这是一场弑神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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