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从军?”
酒水在琉璃杯里荡起涟漪,公孙止看着里面微微有沉淀的酒,笑道:“西征军兵源补充是一个大问题,至少要等到明年下半年,可能才会有第二支兵马过来增援,也只是可能罢了,但征伐之事不能停,所以需要外族兵马来消耗大秦人,叔父回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回大宛让昧涂发兵过来…..贵霜那边我也让人带去礼物和一些值钱的东西,雇佣贵霜一支不算太大的军队,等明年开春,天气转暖,这片地方大概就能组建一支联合军队了。”
帐外,一名士兵捧着木盘进来,上面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毕竟这是分食糕点的战争……一旦看到了这样有利可图的局势,没有人会经得起这样的贪欲。”公孙止望着那颗人头,嘴唇在杯口前弧起一抹笑容:“叔父,你说对不对?”
叔侄二人畅谈到半夜,待天稍明一点,老人带着数十名哈拉克斯骑兵和一百名狼骑将公孙止的原话,在这天中午传达给了正焦急等待的阿尔达班,后者思虑了一阵,便是答应这并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不久之后,他在公孙越提醒下,写了一封致帕提亚所有人,包括平民、公民以及贵族、官员的长长信函,又让麾下的书记官抄写了数百份,着人射上城墙。
致所有生活在帕提亚所有居民:
活在这片土地上,挚爱这片土地的所有生灵,你们是恢弘而伟大的民族,经历长久的战争也从未在敌人的长矛、剑盾之下屈服,因为我们有着自由、公平、光明的精神,驱赶一切靠近的罪恶和不平,让狰狞凶残的敌人在帕提亚人民的怒火之下颤栗……
城墙上,萨克什当看到这份致帕提亚所有人的信一瞬间,就知道事情会变得更加严重,然而在他派出士兵去收集这些怀揣叵测的信函,内容已经在士兵里流传开来,甚至流传到了城池之中,集市街巷。
宫殿内,诵读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已经读到了后面的内容。
“.……公平、正义的帕提亚人从不会主动挑起任何一场战争,塞留斯人的入侵,让我感到震惊、愤怒,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与遭受苦难的子民一起慷慨赴死,但知道真相的我,并不是愤怒塞留斯人的残忍血腥,我身边就有一位老人,他充满智慧、仁慈,正是那支塞留斯军队中最高统帅的亲人,他是我在赫卡东比鲁城外救下的,当我看见染着鲜血,由帕提亚皇帝,我的父亲亲自书写给塞留斯最高统帅的国书时,我就明白,这次的灾祸不是塞留斯人带给帕提亚人,而是我那哥哥,现任帕提亚皇帝沃洛吉斯,他将杀害东方塞留斯人的过错放在了自己父亲头上,也引来了塞留斯人疯狂的报复,这样的人,这样的品德,无法让所有拥有公平、公正的帕提亚人心服,只会让人恶心、唾弃,沃洛吉斯玷污了象征圣洁和权利的王座…….”
“够了!”王座之上的沃洛吉斯暴怒的大吼。
“.….我要将他赶下皇位,为父亲洗清冤屈,为无辜死去的帕提亚百姓和士兵报仇。”诵读的声音回荡在殿内,落下最后一句话:“阿尔达班起誓。”
“阿尔达班……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这般让我这做哥哥的感到可恨。”沃洛吉斯捏紧拳头,咬牙挤出这句话,但也仅仅只能这样,对方发来这样的书信,已经表明会站在塞留斯人那一边,加上对方信函中的内容,也会让原本支持他的贵族、官员出现立场问题,毕竟有些东西,不需要拿出证据,就能想到的。而且塞留斯人的军队就在城外,随时都会攻城,内部出现问题,他沃洛吉斯很有可能被自己人捉拿,送去给对方平息怒火。
抚摸着手中的三重冕冠,一颗颗宝石从指尖下过去。沃洛吉斯一想到就这么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心里终究是不甘心的,心里多少期望这天能快些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