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伸出枯瘦的双臂接过,朝他作揖感谢,过了一阵,那老人宽慰许攸:“.…不用怕,过不了多久就打完了,咱们又可以回家了。”
许攸望着枯瘦如柴的老人,嘴里的牙已经不见了许多,往南躲避战火、乱兵的人中,像这位老人一样的还有更多,人潮中不时还会发生争斗流血、甚至奸.淫,抢夺财物口粮的事发生。
眼前的这位老人能不能活着再次回到故乡已是难说了。
过得片刻,前方有人慌乱,队伍间传来前方战事的消息文丑兵败,两员大将一死一逃,万余人横死巨马水,北地狼王踏入易县范围。
听到这消息,许攸狠狠敲了一下膝盖,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难民仿佛延绵没有尽头一般,田地荒芜,能吃的都被人席卷而走,这一幕与去年,乃至往前推的数年里比起来,从未想过冀州会变成这般模样,俨然像是两个世界。
“兵灾……繁盛的冀州……难道就这样没了?”
不久之后,日渐西落,就在他们休息的西面,四道身影从西面山麓下来,披星戴月间夹杂杀气和血腥,见到停靠那边的马车,坐在地上的许攸时,镶嵌有七颗宝石的刀刃,锵的一声拔出。
“马车借给我们一用!”好听的女声透着冷漠。
“大胆!”
四名侍卫纷纷抽刀扑来,这边四人掀开外罩的蓑衣,持刀快步迎了上去,裙摆飞旋,宝刀挥砸而下,鲜血、刀光溅起在这片落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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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马水,河水滔滔向东蜿蜒而去,河岸上的尸骸已经清理,只有一具挂在木柱上的无头尸孤伶伶的立在那里。
数道身影从附近走过,尸体上啄食的鸦雀惊的飞走,声音夹杂水浪声传过来。
“……灾民因战事而起,你我乃至整个发起者都有错,赵云面冷其实心还是热的,做的对,追杀乱兵,至少让百姓少蒙受一些损失,而我能弥补的只能暂时抽调一些军粮给接济他们,少死点人,晚上我才睡的安稳。”
“不过,战事归战事,也不是我们想打,而是这天下本就乱了,早一点重新归为一统,受惠的终究还是有百姓的一份在里面。不过眼下,河对岸的文丑这几日来都据寨不出,大有退缩易县的可能,你们有什么破敌之策?”
走过无头的尸体,脚步在河岸边停下,夕阳照过来,公孙止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儒、田豫,甚至还有吕布。田豫上前两步,拱起手:“主公,逼迫太急,容易让文丑退缩城据守,那样反而拖延南下的战事。”
“儒倒是有一计。”阴恻恻的声音飘在风里,李儒眯起眼睛望过河对岸,“.…正如国让说的那样,逼迫太急确实容易让文丑胆寒而退回城中,倘若是一举攻克他大寨呢?”步履踩过松软的泥土,走到公孙止身侧,后者俯下耳朵,声音低沉:“儒已派人去往各个大族家中借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