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请驻北方。”
王国大军回归的路上,是一路的哭声。“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看着笑话的妇女嘴里不满的嘟囔着,既然当了兵就该打仗嘛,何况是为王国打仗,没听那什么将军说,为王国而死是光荣?
嗤笑见,阵亡的名单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蹦出一个少时曾辗转反侧不住念叨的名字,愣住半响,等到回过神,她赶紧抹了把不知啥时候留下的眼泪,回去做饭,不敢再看那据说“打的人类屁滚尿流”的部队一眼。
哭自然要在那些大军走了之后再哭,直接哭出来要是老国王在世的时候,会被扒皮的。
只是他们以为那高高在上的皇听不见,其实,却是能听见的。
巫凉戈晃着手中的羽毛笔,抖了抖手中那所谓的“纸”,看也不看一旁行礼的麦斯尼。
“给朕一个理由,就因为身后这些哭声?这不是朕认识的麦斯尼将军。”
麦斯尼耸耸肩,“王国出征未尽全功,如今虽然宣称是得胜,但事实如何哪里瞒得过有心人,自是要有人负责的。”
坐在高处的巫凉戈仔细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错不在你。”
“陛下,这次必须有人犯错。”麦斯尼的头垂的蛮低的,远远看上去像是恭敬的样子,巫凉戈却是有些气恼,这和别过头不让自己看他的脸有啥区别。
巫凉戈身边立着的,乃是巫神殿的神仆,或者说,祭。
此刻他也看着麦斯尼,以不易察觉的方式,就像麦斯尼第一次吃了大败仗从百族那里回来时一样,站在皇的身后看着这个年轻人。
白驹一晃人已瘦,少年转老朽,那个固执的站在殿上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圣上天威的年轻将军,终究是学会了很合时宜的说话,知道有些责任必须背,有些苦和罪和你到底做没做错没什么关系。
巫凉戈也有些生气。
“你是觉得,朕这次借着打仗除去了太多部族的人马,如今大胜之威不再,护不住你一个行军大总管了?还是想说,朕一开始把行军大总管的位置给你,就是为了失败了把你扔到北方去和那茫茫雪山里的胡人在冬天大眼瞪小眼?”巫凉戈很生气,于是麦斯尼很自然的把头低的更低,巫凉戈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再说一句他就能把头塞进自己的胸口,于是乎巫凉戈更生气了。
对于麦斯尼死活不看她这件事,她很不爽。
但她不能强行命令麦斯尼抬头,这样她还是会不爽。
于是一君一臣就这么呆着,巫凉戈不时抬头看看天,不时转着脑袋看一下手边的竹简和纸张。不得不说这林涵做了件好事,蛮族这里根本长不出竹子这种东西,往常的文字尽皆刻在金属或石头上,致使蛮族的知识很难传承,这些导致区区一个大夏便出现了三位军神,而整个蛮族才只有蛮皇才算得上晓畅军事。
她曾很是羡慕人类的军官通过文字记录一场战争乃至在战场上传递消息,从万仞关撤出来的时候她别的没有多带,整个白家和燕家的藏书,却是尽数被她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