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器啊!”苏玉现在还记得墨夜摇头的样子,那天晚上嫂子做的鸡腿他都没吃。
而此时此刻,在小丘之下,万事俱备,随时可以开砲!
“全靠你了……”苏玉抚拍着漆刚干没多久的弩砲,同时盘算着要不要一战之后再度把这种东西锁在百尺楼下,再不得出。
“正在矫正距离、方位,目标位置,风向考计算完毕!”传令吏话音刚落,一枚硕大的卵石被放上弩砲,瞄准了敌人!
兵卒推动之下,齿轮滚动,机拓铿锵,不同墨羽那一身墨甲的玄妙与神秘,大型机拓的转动给人的是一种澎湃的气势,两根皮筋彻底缠绕在了一起,像是这努力交战的两军一般。
“发射!”随着一声大喝,石弹朝两百步外的蛮人车垒呼啸而去!
阴风怒号舞于空中,阴云似乎为杀气所凝,笼罩了整个战场,血肉在阵前翻飞,钝了的刃口拼命的划在敌人的脖颈上,割一下割不动,那就在来一下,大战在溯城之前绵延成一片,继两军前锋短暂接触后,其他各条战线上兵卒也开始了试探性的交锋。
战役伊始,在过去数年间给蛮族带来巨大心理威慑的墨家士兵的并未取得全面性的优势。的确,墨家士兵的军纪更严明,其装备也更优秀,但苏玉能带到此处的墨家士卒却只有五千,其余都是临时的征召兵。他不会一开始就将他们投进去,刚开始派上的都是就近征召后训练了半个多月的新卒,尽管在长安生变之后他们就已经做了准备,但这些新卒仍是不堪大用,虽是不忍,但只有等他们削弱敌人阵线后,精锐才能一蹴而就……
他们顶着如雨的弓箭,身后是漆黑的墨刀,蛮族的弓手太多了,一万多人,使用从大夏流传出的双曲形牛角筋腱制的弓,分布在二十个车垒后面,不断拉弦开弓,朝人类的阵线释放。箭如雨下,纵然人类的防御不错,但每一波都会夺走几十人性命,让更多的人受伤和心生恐惧。
人类反击很猛烈,于侧翼排成三到五列临时配备的墨家弩机也持续不断地射击着,但在抛射上却远不如弓箭有效。
人类也有弓手,新卒们奋力仰天抛射。可惜的是,他们与敌人之间挡着厚厚的蛮族军阵,大多数弓弩钉到了敌人步卒的身体,亦或是他们手中的盾牌上,射得最远的那些也被车垒挡住,铁箭头和硬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响个不停,惨叫声却很少从中发出。
冯林是十里八乡最好的猎人,他现在的臂膀有点酸,面对车垒,他心中有些无奈,对面那个名为车垒的事物粉碎了他的骄傲。
毫无疑问,自从茹毛饮血的蒙昧时代起,弓箭就在早期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飞蝗般扑向敌阵的箭矢往往给对手造成可怕的伤亡。但随着工事筑垒的出现,单兵弓弩对付他们的作用被相应削弱。就比如说眼下,人类的弓弩无法射穿厚重的蛮族大橹,更无法摧毁战车环绕的掩体。
而蛮族,正好躲在壁垒后以强弓从头顶削弱人类,再让持矛、戟的步卒发起反击,远程火力不如对方,让本来人数劣势人类陷入了略微的被动。
在他想来,想要破掉敌人的车垒,只怕得使用烟矢火箭了。只是这是开阔的原野,不是可燃物堆积如山的营寨,虽然是在山林之中,但很难起到火烧敌阵的效果——更别说今天风向也不对,微风是自上而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