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道了一声倒霉,知道今天不会有啥收获的说书人收了醒木折扇,小声嘟囔了道:“今个我是犯什么混,怎么想起讲这个,你说你这嘴,光顾着自己爽,晚上可就没得爽了,你说,今儿这晚饭可上哪找去,唉。”
三三两两的人出了茶馆,剩下的时间就是“江湖人”的了,把刀剑往桌子上一摆,高喊一声上酒,还不能上好酒,一来太贵,二来这店里的好酒都以绵润为主,少了一份烈劲。
不过今天却有一桌,要的,是店里最好的酒。
“这说书人倒是机警,他要是真的说点什么,恐怕就不用思考今晚吃什么了。”说话那人笑笑,抿一口酒,入口极柔,闭上眼微微回味,做出一番享受模样。
“商都,我识字后认识的第一个词就是商都,然后才是长安,没想到第一次见商都,居然是现在。”对面的人也是一脸享受的模样,似乎是从来没喝过酒,又似是要把一生所有的呻吟享受和幻想都耗费在今天这小小的一桌饭上。
临窗而坐的那人看着两个同伴,冷冷的提示道:“喝酒误事。”
正喝着酒的两人瞪了他一眼,随后却是讪讪的放下杯子。
一辈子没喝酒不是他们今天能喝酒的理由,恰恰相反,今天他们更不能喝酒。
哪怕以他们的武学修为,多少酒入了喉都和白水无异,他们也不能喝。
“咱们真的有机会吗?”最先说话的人脸色发苦。
“老三,这不是我们该想的。”临窗的人摇摇头,“我们只管做事,什么都不要想,也什么都不该想。”
“忠于吾皇!”剩下的人突然笑了,似乎确定了什么东西,不再犹豫怀疑,抬手震碎了面前的酒杯。
“哥!”老三眉头皱的极死,他看向靠窗那人,“我们是人唉……”
“是人吗?”靠窗的人摇了摇头,不可置否,正想说些什么,外面的锣鼓声已然喧嚣了起来。
蛮皇身死,天下大势已变,商君着令如今大商最年轻的将军林涵镇守无定河,今日于城门送行。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在二十多岁就已经死了,然后躯体直到七八十岁的时候才腐朽。一些不甘死去的人入了江湖,历经百劫而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