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是塞外,但总归是有些冷的。
苏玉紧了紧身上的布衣,陡然觉得有些许寒意。
天气再冷,他本也不该觉得冷的。
“准备去哪?”
“往南走走,大夏的棋局被定死了,好不到哪里去,有没有我都一样,我要是往北可不好走,不知道多少大内高手和江湖游侠等着我呢。”一身白袍的公子想了想,“也只有往南了。吕宁同周师联手洗了一局牌,二十七领如今没剩下多少,那帮精明的家伙只怕已经发现周师和吕宁的目的了,可一时半会根本脱不开身,只能一点点的被周师吃掉,但周师可吃不下来那么多地方,大周可能要乱一段时间,我正好去看看江南。”
“江南风景不错。”
“是,江南多才子,多风光,早就想去看看了。”
“也多佳人。”苏玉笑笑。
墨羽顺着苏玉的目光望去,目光中出现的一身戎装的墨葭。
“用不用师父去旁边转转?”
“麻烦师父了。”墨羽一声轻笑,抬脚,迈步,走向墨葭。
“年轻真好。”苏玉咂咂嘴,一闪身到了数丈开外,余光却是瞥到另一侧的持刀男子,不由得摇摇头,“也是个可怜人。”
“你,又要走了?”墨葭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自己整个青涩年华的信仰。
“没办法,过两天我的画像传开了,就走不了了。”墨羽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心头有些沉甸甸的。
随后,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说些什么呢?
说,你不要走?
说,你何必为这个天下去奔走,去牺牲自己的名声而后落得背井离乡的下场?
说——
“其实你可以不走的。”
墨葭终归还是说了。
“我总不能在叛出墨家后,还留在墨领吧。”墨羽随口到。
“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可以不退出墨家,你可以把自己的名声洗干净,你可以依托着墨领拯救苍生。”
“没有我的墨领,也能拯救苍生,有没有我并没有什么区别,为此让整个大夏陷入混乱,不值得。”墨羽低沉的嗓音安抚下了墨葭的情绪,小姑娘通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墨羽,“但对我有区别。”
墨羽没有回话。
他何尝不知呢?
他何尝不知,一个叛出墨家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墨家之主的徒弟在一起,即使这个叛出墨家的是墨家之前的公子。
戏要做足,否则墨羽的离去便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有一成可能不干净的墨家和有五成可能不干净的墨家对民众而言没什么区别,甚至有一成可能不干净的墨家更会令人觉得反感。
所以,当墨羽说他要叛出墨家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结束了。
“你要走了?”
“嗯,这次,不用等我了。”
对话最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白袍的公子和戎装的佳人,佳人垂泪,公子转身。
“我有做错什么吗?”
墨葭一把摘下头盔,砸在墨羽脚下。
“没有啊。”公子笑笑,风轻云淡。
“我们有做错什么吗?”
墨羽听在耳中,仍是笑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