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2567年,秋。
秋风肃杀,恍若刀剑。
再不经意之间,整个世界历史走向的脉络便掌握在了一个少年的手中,这个少年年仅二十,爱穿青色的袍子,父亲是当世大儒而自己却从小在墨家长大。
他还有一个心上人,叫笑遥生,而笑遥生的父亲,是个骑驴的剑仙,剑出天下安三分的剑仙。
这一年,他代墨羽以魔公子之名在百族行事,而后因巫凉戈釜底抽薪之计以本来面目再度亮相,五百羽林败蛮族,一声“李将军”,能吓得蛮族掉头就跑。
在所有人都认为墨羽已经死亡的当下,百族的事情可以说李乐一言可决,他说我们要替人类镇守北方那就守,他说,付帅在万仞关倒下了,咱们就在天山外再立一个万仞关,于是百族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天山以南,太平长安。
然而这一日,将军跪在地上,长跪不起,一卷锦帛捧于手中,久久不言。
巫凉戈算计失败却逃得性命,随后蛮族的动作便慢了许多,步步为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一切战事带上银面的笑遥生说给李乐听,而李乐却是不听。好在单以军略而论笑遥生犹在李乐之上,巫麦而人二十五万蛮兵在笑遥生的布置下只得安营扎寨以待时机。
李乐很小便到了墨家,认识了墨羽,拿到了一本“踏火照梨花”的枪法,展现不俗的武学天资。墨家虽不喜欢儒家,却仅是意见的相左,故而对李乐这个小孩子也是很好,墨夜夫妇虽未到视如己出的地步,但在墨家那个大杂院一般的府邸,李乐过的倒也是十分自在。
其实他还是很挂念自己父亲的,不时托墨羽收集那个人的消息,听到他弟弟出生的时候,他一个人跑出墨关在外流浪了七天七夜,等到回来的时候脸上隐隐约约挂着泪痕,却已经悟出了那一招“墨染金华”,从武学之中悟出失传的古招,一时间天才之名名动四方几乎掩盖了蛮族正声名鹊起的麦斯尼,但墨羽却是记得,这个家伙那时关心的消息全是长安的。
他一直在等他父亲劝他回家。
而他的父亲一直告诉自己,要尊重儿子的选择。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李栾心中不假,可他却以为,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有独立人格能独立思考的个体才是自己身为父亲最大的责任所在。
父子之间,十余年未曾谋面,可对方到底做了什么却通通了如指掌。
李乐听得父亲得权,一脸不屑;李栾闻说儿子成才,半是骄傲半是担心。
而后便是十年。
李乐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十年?十一年?
他只觉得自己这一天把这些年所有积攒的泪水都哭了出来。
而后拜托笑遥生照顾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妹妹,拿着一杆枪,便走了。
“不拦着他?”笑倾城看着那个少年远走,看着自家女儿,嘴角勾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笑遥生摇摇头:“我了解他,他只是想出去走走,不会走太远的。”
笑倾城耸耸肩,“你倒是对他有信心。可我看,那小子自己都对自己能控制住自己没什么信心。”
“不会的,”笑遥生淡定自若的笑笑,哪怕是在排兵布阵布阵的时候她也未曾露出过如此坚定的神情:“爹,你知道吗?儒家和墨家其实有一点很像很像,阿乐他平日经常莫名其妙的说很多话,显得有些,过于豪迈了。因为他小时的儒家思想和后来长大的墨家环境实在是差的太多了,但是在他眼中,好像两种思想都对,没有谁让民众吃不到饭,哪怕有些酸儒腐儒那也是酸儒腐儒自己的事,无损儒家的思想。两种学说始终存在于他的心中,于是在他眼里,很少有什么是一定对的,也很少有什么是一定错的。他经常不正经,偶尔不着调,甚至有的时候会很温暖阳光,他喜欢诗词,但也喜欢茶馆先生的评书,所以我喜欢他这个人。”
说道这儿,笑遥生低下了头,面具没有遮住的脸有些发红,这红,一直到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