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的不错。”
庄子拍拍手,好像很喜欢这个故事。
“继续吧,讲完。”
墨羽看着眼前的庄子,那个写下“至人无己”的庄子,那个妻子死了鼓盆而歌的庄子,那个不辨梦里梦外的庄子,忽的笑了。
“我要说什么,两位怎会不知?”
“为了对抗强大的邪恶,人们塑造出强大,强大逐除邪恶后,却又变成邪恶。我说我想铸一座可以摘星的楼,让天上人听听人间的话,可后来我明白了,这没用。”
“当有人站在塔顶,手握日月,可摘星辰,他说的话,又怎么会是人间的话呢?众生疾苦,不该怨那天上的人啊。”
“君即君,民即民。”儒生冷冷道。
“各安其所?”墨羽挑眉,反唇问道,“各安其所,于是乎有人生而为王,其余皆为蝼蚁?”
“上天注定际遇成败,非是人力能及,若各安其所,商即商、夏即夏、周即周,人蛮各分,天下哪来动乱?”
“于是乎你们这些儒生大夫,便可高枕无忧,肆意而为了?”
“怎可如此?”儒生见墨羽神色不愉,道,“于君之位,当行君事,如父之爱子……”
“若否呢?”墨羽摇摇头,“当?应该?没错没错,就是这般,要求于上,皆是应该,应该如何如何,若否,那也没什么,但对百姓要求的却是必,必须,若否则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先生以为然否?”
“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则天下太平,礼乐和鸣,此为国之本也。”
“民方为国本,先生看的是国之如何,学生要的,却是这江山如何!这人间如何?”
说罢,墨羽躬身行礼,道:“先生自去吧。”
这一礼送客,儒生笑了笑,便散在了此间。
随即墨羽普通一声坐倒在地,想想自己刚才的激动,有些诧异,抬起头却迎上庄子的目光。
“奇怪,有趣。”
庄子笑看墨羽,带着几分戏谑。
“你要说的不就是打算安于天命,好好过日子,不再理会纷争,淡看江湖云起吗?”
“你不就是想说,如今之民众皆为愚民,所需非是英雄而是教化?你不就是想说,强行在这个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增减什么,不如静观其变,行无为之道吗?”
墨羽瞳孔瞪大,看着眼前突然言辞转为犀利的庄周,这才想起这位是天下少有,不逊色名家的辩才。洞彻人心的本事,怎么可能不强。
接着,便听到庄子轻笑一声,继续道:“不就是觉得,是你,推动加速了好多事情,得到的却都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