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还是固守?
阿羽,如果你在的话,将会做何选择?
风在她的耳边呼啸,带着金戈铁马的声音,却不知,是否带着她日思夜想的那个少年的气息。
她陡然想起了那个冬天的夜晚,想起了那个夜晚之后自己为他准备的马车。
就在送走他的时候,白家布下了对付他的计划,就在送他走的时候,暴露了他一身武学全靠机关。
想起了知道笑遥生和李乐出城后,她默默挥手作别,默默哭泣。
“我可以赌一次吗?”她合十双手,祈求不知名的神秘存在。
“为什么啊?”她抬头看着天,“为什么要我做这样的选择题?”
风吹眼睑,清泪沿着眼眶留下。
当星光蒙在她的脸上,她终于开口:“下命令给部队,立即出城接应友军!”
寒冷而漆黑的凌晨,墨葭点兵出城,对城外盘踞已久的蛮族阵地发起了猛烈而突然的进攻。
在墨葭的指挥下,步兵排成十几列散兵线向蛮族的阵地跑步着推进,他们手上的火把在黑夜中整齐地排成了一行又一行,十分壮观。
墨葭骑着马,发布着号令,盾兵长枪兵弓兵骑兵依次调度。骑兵被她安排在最后,以防不测。
的确,有可能是蛮族将军的诱敌之计,可一个计策被全军知道还会是计策吗?所以无论如何,蛮族士兵的慌乱是真的慌乱,敌方乱了阵脚就是要出击,所剩的无非是见招拆招罢了。巫凉戈?我墨葭何惧!
蛮族对于万仞关的人类几乎没有防备的习惯,这一年他们给出的缩头乌龟的映像实在是太深了。稀疏的夜间巡逻队跑出来稀稀落落象征性地射了一阵箭,远远地看到人类骑兵马刀上的反光,就逃走了。他们不傻,在这种漆黑的夜里,弓箭几乎毫无用处,弓箭手碰上了快速冲锋的骑兵那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墨葭轻笑一声,挥手,进军。
顺着撕破的口子,步兵集团军队快速的突进,由墨葭亲自领队,向着火光最明亮的地方杀去。
令她不解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遭遇到的任何抵抗,那些零星的蛮族小部队一见到是人类的大军马上就吓得落荒而逃。而且,似乎当看见自己的墨家嫡系时跑得最快。
进展得太过顺利反而让她怀疑这是不是蛮族的圈套。特别是在一些应该驻扎重兵的营地都是空空如也的。他们的军队到哪里去了?
墨葭不由得开始狐疑了。
幸好她的疑问马上得到了解答:蛮族军的中军大营里,一大片成百上千的营帐都在燃烧,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漆黑的三更天际,明亮得如同白昼。在燃烧的营帐之间,有两支军队正在进行激烈的厮杀。
藉着火光,林冰看到了令她震撼的一幕:几千手持长矛盾牌的蛮族步兵顽强的组成了散兵线和方阵防御。队列的前方密密麻麻地树起了无数锋利的刀枪和盾牌,远远看去,一片金属反光让人毛骨悚然:这座活动的刀山剑林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死亡陷阱!
“要是我一定会绕过去。”墨葭如是想着。
就在那营帐之外的阴影中,大群的人类骑兵从黑暗猛然跳跃而出,高举着刀对蛮族的队列发起了冲击,他们矫勇善战,在刀枪之中硬生生的用鲜血开出一条血路。所有没有倒下的人类士兵仰天长啸,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豪情。后续的部队奋不顾身地冲上,前赴后继,猛烈的攻击就像那汹涌的波涛浪潮般的一波接着一波连续不断!
那些骑兵,他们身穿黑甲,披着白袍,和墨家的士兵十分类似,可是,他们的披风上却镶着或多或少的羽毛。
“这是蛮族军官的标志吧。”墨葭不太敢确定。
一片混乱嘈杂,震耳欲聋的杀喊叫声、临死的惨叫声、断了腿的战马躺在地上在悲惨地嘶叫,马刀砍在盾牌上冒出了点点火星和震耳的嗡嗡声,受惊的战马长声嘶鸣着拖着受伤的骑兵到处乱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蛮族伤兵被马蹄践踏发出惊人的惨叫。
当墨葭终于率军赶到这最激烈的战场时,地面上已经满是尸骸,情形就如同地狱修罗场般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