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应该很讨厌科学吧?”身穿海军迷彩服的少女笑出声来,对着安德烈琴科伸出纤细的右手,安德烈琴科发现自己无力的右手自动浮了起来,和对方的手握了握。
“我是珍,你的救命恩人。”少女说着自豪的挺起平坦的胸膛:“你是不是该说什么呢?”
“你是……敌人,我不会……谢你的。”安德烈琴科艰难的说。
尽管他依然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敌意,珍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靠在墙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开口道:
“你可真有意思,不过放心吧,我真的不是你的敌人。”
曾经被自己的养父亲手送入地狱的安德烈琴科,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奇怪的是,当他面对这名正在大笑的少女的时候,内心的警觉和敌意,却稍稍减少了些。
——她或许……真的没有恶意?
安德烈琴科的意念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随后开始迅速清晰起来。尽管他不想承认,但在他看来,眼前的女孩子,似乎完全没有恶意。
接着,少年终于回想起了自己在森林中与此人决战的画面,以及最后出现在眼前,抹消了眼前一切景物的煞白强光。
“我……好像是死了……”他低声说。
“你的确快死了,但现在还活着。”珍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俯瞰”倒在石板上的少年:“你的身体在爆炸的时候被炸碎了三分之一,我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
听到这话,安德烈琴科艰难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正在渗出鲜血的黑布,奇怪的是,应该身负重伤的自己,身体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觉,像是连神经都被摧毁了。
“哈……”
安德烈琴科摇了摇头,低低的笑出声来,声音里带着些许绝望。
尽管还想亲手杀掉文森特那个杂碎,但光靠这副凄惨的躯体,是不可能干掉对方的。
自己的复仇之旅……好像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过,如果这名少女真的没有恶意,自己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意识到这一点,安德烈琴科缓缓抬头,把目光聚焦在珍的脸上,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珍摇了摇头。
“啊?”安德烈琴科困惑的看着她。
“我说,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要带上你这个拖油瓶。”珍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头顶青色的石壁:“也许是因为你和我比较像吧。”
“你也是……”安德烈琴科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不一样啦,你是研究所的试验品,我是军队的士兵。”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少女,嘴上的台词倒是很有成年人的风范:“但我觉得我们好像差不多,都被束缚在原地,没有任何自由。”
“你不是……很自由吗……”安德烈琴科烦躁的说。
“不,我只有在出任务的时候才能自由活动,平时一直都被关在军营里。”珍叹了口气:“你还记得那个被你打飞的男人吗?那混球不仅是我的战友,同时也是部队派出来监管我的,如果我有任何要叛逃的意思,他就会立刻杀掉我。”
“可是……”安德烈琴科还想争辩。
“别说了,反正现在我逃出来了,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跑。”珍说着把目光投向洞窟外面的密林:“现在法科夫斯基那个混球应该还在外面搜查我的迹象,他可能以为我是死了吧。怎么样,想跟我一起走吗?”
“但我的身体……”安德烈琴科试着晃动自己的右臂。
“你的身体现在的确是碎掉了,不过在我的‘领域’里,你是不会死的。”
珍说着走回洞窟里,一具皮毛焦黑的躯体在她面前缓缓升起,被透明的“大手”托着飘了过来,轻轻的落在安德烈琴科面前。
——是那头同样遍体鳞伤的西伯利亚平原狼。
看到和自己一样,也在爆炸中身负重伤的那头野兽,少年有些沮丧的低下头,不想去看对方的尸体。
然后,珍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