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父子心下皆是一凛。
宜从心的语气镇定从容,可态度又分外执着倔强,还有她刚才的水平,之前送来的药品……让郑氏父子不敢再有任何轻视之心。
且,她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小姑娘脸上还带着少女的清纯稚气,怎么,心竟如此狠,要将王铨的路彻底堵死?
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色。
郑冬根在父亲跟前不敢放肆乱讲话,不过照着他的想法,想的就是干脆辞掉王铨得了,请宜从心爷孙俩来制药,岂不是更好?
郑明才沉吟不语,似乎心中有什么事难以决定,好一会儿才开口:“自是……今后必以礼相待姑娘,展开长期合作。”
郑明才到底经事儿多些,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说出口的话却依旧圆滑。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实则还是有些含糊,解释起来,上下都有不少余地。
可在王铨听来,今天若是他输了,那郑明才就是要辞退了他,转而聘请那爷孙俩。
他王铨几十年的老师傅,若是败给了一个小姑娘,太窝囊!
这要是传出去,今后哪还会有人再来请他?
小妹仔是要坏他生计?
毁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王铨的脸色愈发暗青阴翳,又恨又气。
他这辈子,还从未被人这么下过脸!
郑明才既然已经决定,看向王铨和宜从心,缓缓说道:“两位,请跟我一起去后院吧。”
辛遇背着自己的背篓,见宜从心弯腰要背起地上那个,他一把抢过篓子,“你好好准备,我看着两个篓子。”
宜从心一笑,“哦”了一声,跟上了郑氏父子的脚步。
王铨心塞又窝火,却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人群中有懂行的,也有完全不懂的,可看热闹这种好事谁会错过呢。
不比看电影、看录像更精彩?
人们一拖一、一拖二的,无论是店里的伙计,还是抓药的,就连完全搞不懂状况的老张,都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后院。
今天郑记的伙计们刚好要制一味“鸡内金”,俗称“鸡肫皮”,凡是杀过鸡的人都知道,鸡胃里有一层金黄色角质内壁,那就是“鸡内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