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香盖过春日花香,洛府中的美人们声如黄鹂,清丽婉转,飞跃出高墙,流传至街道上引人驻足倾听。
“不是说这洛大人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吗?怎么还有上赶着送美人羞辱至亲的呢?”孙大娘挎着竹篓,悄悄打量着洛府不算气派的门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亲兄弟都有刀剑相向的时候,更何况亲姐弟呢?”她身旁的好友掩声道。
“我听说啊,这洛大人根本不是江父亲生,原先的江公子因为突发恶疾死在了路上,江家怕魏王府觉得晦气,硬是找了位双亲已故的书生顶替,纵观太后娘娘的传言,好似和姐弟情深搭不着边。”书生捋着书简,挺直脊梁说道。
“若真是如此,那洛大人岂不是江府的恩人?”小贩凑上前来问道。
“嗯?”众人不明所以。
“若是没有洛大人,那当时的魏王府自会以克亲的名义...”
"嘘————快住嘴。"大娘一把将小贩拉离人群,省的让他的妄言被官兵听到。
“呵,”书生摇了摇头,直叹人与人之间的鸿沟深不可测,“若不是当今太后一家给予洛大人如此身份,洛大人怕是连京城的门都进不来,何谈做官?”
此话一出,门前噤若寒蝉,无一不在惊叹于书生的狂妄。
洛府门前的小厮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拿着棍子几步上前,抬手就准备赶他走。
“你这人!”
长棍挥下,书生并不躲闪,只下一瞬听铁刀出鞘,一招便将棍棒拦了下来。
“妄议朝臣,跟本官走一趟吧。”
还不等小厮理论,刚刚还在口无遮拦的书生就被官兵押走了。
这动静闹得不小,就在都城中众人都以为那书生此去非死即伤时,他竟完好无损的归来,还做了官。
看似平静的湖面顷刻间变得汹涌澎湃,那些想要巴结江绾却没有门道的人仿佛见了骨头的狗,倾巢而出,明里暗里针对洛府。
可有人排挤自然有人拉拢,他们相信至亲之人的利刃必定能狠狠刺痛江绾,果真不出三日,郑家就放出消息要与洛池州结亲。
正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时,郑家女的一条白绫,让洛池州颜面扫地,彻底沦为京中的笑柄。
“大人,您怎么还在作画呢,这外面都闹疯了,咱回到滁州后可怎么办啊,毕竟总督也是郑家人。”侍从满脸担忧,他害怕再出现汾宁的一幕幕,上回洛池州没了腿,这回可就要没命了。
“前有为了追亲瘸腿的庞清杰,后有为了拒亲自缢的郑家女,他们斗他们的,与我有何干系?”洛池州轻沾颜料,细细描画着纸上的酢浆草,一点也不焦急。
侍从见状只得叹了一口气,扭头退了下去,不再劝阻,省的惹主子烦心。
但当侍从行至门口时,刚刚还聚精会神的洛池州却停下了画笔,将精心描绘的画作一把攥成纸团。
他抬眼注视着窗外艳阳,既然江绾无情,那就别怪他不义。
金华宫内,毛色青灰的小黑豹被赵栗抱在怀中把玩,杨淑莹在一旁作陪,丝毫不给温芷任何插话的机会。
江绾还是与一众亲信聚在屏风的另一侧,听着宫外传递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