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玉枝从门外走来,语气镇定的跪在了地上,她低垂着头,一副谦卑的姿态。
江绾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不妙,她慌忙咽下了口腔中的腥咸味儿,扶着椅子站起身,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颤声劝慰道:“圣上并非此意,这茶没有任何问题。”
“你一个乡野落魄户出身,你能懂个屁?!你这粗鄙的丫鬟得罪了圣上,害了本世子的大事,好好好!”魏成安越说越激动,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环视了一周,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就冲玉枝的额头扔了过去。
咔嚓一声,许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茶盏直接在玉枝的额头上碎裂开来。
大片大片的鲜血汩汩的从她的额角顺着面颊流下,滴答滴答的打落在了地面上。
围观的众人无一不在惊呼,识眼色的早就散了去,不敢再多做停留,唯恐祸及自身。
江绾整个人瞬间如同坠入了万载寒潭,刺骨的寒意从骨髓深处涌起,席卷全身,冷得连她的思绪都冻住了。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同时轰鸣,但却又什么都听不清。
世界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她眼前那片猩红的色彩愈发鲜明,宛如一幅狰狞扭曲的画卷,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瞳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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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家!拖下去,将她发卖了!卖去最脏最烂的窑子里!”魏成安挥舞着衣袖,胡乱的伸手在空中指着,面容狰狞丑陋。
话音刚落,门口就走来了两名护卫,他们将头晕目眩的玉枝架起,二话不说就拖了出去。
魏成安似是要把所有不能袭爵的苦都要在今天发泄出来一样,一把抓住了江绾的头发,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前,怒目圆瞪着冲她咬牙切齿道:“我若不能袭爵,你也别想活了。”
说罢,他猛地撒手,江绾的身形不稳,扑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她这头发纷乱的狼狈的样子,似是扫尽了心中阴霾般,一头扎入了后院去。
江绾撑起了身子,她静静的坐在地面上,望着魏成安离去的方向,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了身,若无其事的将放在她身旁的茶水一饮而尽,压了压口腔中的血腥味儿。
竹溪见闲杂人等都走了,也闪身从后堂走了出来,缓缓踱步到江绾身边。刚才那一幕她全程围观,此后她就要与玉枝分别了,不知道她这主子接下来会把哪一位姐姐换过来。
“直接送走吧,省的办两趟。”江绾活动了一下有些钝痛的下颚,语气冷淡道。
竹溪听后点了点头,又迈着轻巧的步伐溜走了。
江绾指的自然是昏迷不醒的魏王妃,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比相伴而去,更‘浪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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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魏成安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可有些亲朋还尚在府中留宿,他不能孝期宣淫,不然会被众人谴责的。
可在他刚撩起被角时,床幔外就闪过了一抹婀娜的身影。
馨香瞬间冲入他的鼻腔,魏成安的色心本就是摇摇欲断的残弦,几乎没再克制,他就被牵引去了。
正在他匍匐在那女子身上、意犹未尽时,房门就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凉风倒灌,瞬间让魏成安清醒了不少,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身下之人,竟是秦凝。
“孽畜!你父亲刚去才几日?!你不去守灵躲在这儿偷懒就罢了......你竟然......竟然还......”魏成安的二叔满脸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魏成安,手指不断地抖动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隐隐有着要随魏王一起去的架势,站在一旁的魏夫人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住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口,希望能帮助他平复情绪,减轻一些痛苦。
原本他们夫妻只是觉得江绾跪得辛苦,魏成安作为魏王的独子,他不来守灵让世子妃代劳着实有些太过荒谬,所以打算一起来劝他去守灵。
没想到他们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异样的声音,开门后看见的,竟然是比孝期宣淫还要更荒唐的事。
“啊!”魏成安反应过来后,立刻从秦凝的身上跳开了,他根本来不及思索,全凭本能地胡乱抓起床上的衣服,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不是啊......不是......我......”他百口莫辩,慌乱的视线向浑身脱了个精光的秦凝扫去,只见秦凝的身下竟缓缓流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