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别问我,我不知道。你是导演,你拿主意。】
眼神交流一波后,槌尾广生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既然其他人都弃权了,那时津润哉直接赢得了比赛。我宣布,他就是本次侦探甲子园的最终冠军。”
“太好了。”越水七槻带头鼓掌。
时津润哉;“……”
稀稀拉拉的掌声结束后,服部又突然有点后悔。他没想到越水七槻也弃权了。
比赛完结的有些猝不及防,甚至称得上儿戏。这样的话也有点没意思,他本来还想看下第二轮乃至决赛的谜题都是什么。
服部:“这就结束了?那咱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也不算吧。”陆仁想了想,“至少那个澳龙味道蛮不错的。”
“对了,饭。甲谷先生,麻烦你快去做饭。”
催促完甲谷廉三,越水七槻看向时津润哉,可怜巴巴道:“时津先生,我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而且你看你赢了比赛,作为胜利者,我想应该不会和我这个失败者抢残羹冷炙吧?”
你管法式大餐叫残羹冷炙?
对于这样不合理的要求,时津润哉很想就此反驳。
他现在也很饿。特别是布置密室耗费了他大量体能。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感觉饿的都有点前胸贴后背了,连带着头也有点发晕,可能是低血糖。
而且时津润哉也有充足的理由反驳——作为胜利者,理应享受胜利的果实。
只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特别是越水七槻已经把饭菜定性成残羹冷炙之后。
别人口中的残羹冷炙,到他这就变成了胜利大餐?
他又不是偷国人……
“好啊,你吃吧。我先回房间了。”
回去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
饭后,所有的侦探陆续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越水七槻此时又找上了陆仁,“老板,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
“那去你房间吧,我正好也有个事想问下你。”
“嗯。”
回到房间后,越水七槻将房门反锁,确定没人偷听后,转身坐在陆仁旁边。
“我一开始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担心可能会找不到谁是真正的凶手,心一横,就想着如果真找不到就不找了,干脆一起困死在无人岛上。所以我就没有准备返程的轮船。”
越水七槻的声音逐渐变小。
现在看来,她的想法有点丧病。报仇的同时,也牵连了无辜。
“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会有船过来接。”
“这样,那就好。”
“还有别的事么?”见越水七槻摇头,陆仁继续道,“那该我了,你把薰衣草别墅杀人案事件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和我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啊?好。”越水七槻有点奇怪陆仁为什么想听这个,只是好像也没必要问。她收起好奇心,从头开始讲起。
一年前,家在四国岛的一位富家千金在房间中上吊而死。
经过侦查,案件最终被定性成自杀,就此结案。因为富家千金所住的别墅周围种满了薰衣草,所以又被称为薰衣草别墅自杀案。
然而在半年后,突然有消息传出,这位富家千金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
自杀案突然变成了谋杀案。这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
而案发当日,唯一一个和死者一起待在家中的女仆,自然被警方当成怀疑对象并对其进行长期审讯盘问。
最终这位女仆承受不住压力选择自杀。案件也就此结束——杀人凶手畏罪自杀。
“那位女仆就是我的朋友,水口香奈。”
就算案子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再度提起时,越水七槻还是显得异常悲伤。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时津润哉。他在半年前旅行到了四国,发现了凶手所谓的作案手法。”
为了证明自己的推理,他多次向警方和媒体解释这其实是一场谋杀案件,最终导致了水口香奈的死亡。
手法就是时津润哉刚才布置密室所用的那一套。拆窗户、剪螺丝、粘胶水。
据说是因为他在千金房间窗户外,发现了几个被剪短的螺丝,从而推出了这个手法。
“可是我在他到达薰衣草别墅的前一个月,也就是案发的第五个月,就曾经去过一趟那里。因为香奈担心这或许是一起谋杀案。我当时根本没有发现窗户外面有所谓的螺丝头。”
“我当时竭力奔走,想证明香奈的清白。可一切都太迟了。”
水口香奈跳崖自杀后,越水七槻依旧没有放弃,继续追查。
当时的媒体并没有公布案件的具体细节,以及究竟是哪一位高中生侦探破获这一起谋杀案。
经过多日的调查,越水七槻最终锁定了一个人。
在她离开别墅之后,时津润哉抵达别墅之前,只有一个外人进入了千金小姐的房间,并且在房间内长期停留。
他是清洁公司的员工,去那是为了给别墅做一次详细的大扫除以及整理死者的遗物。
“可据我调查,那家清洁公司里,根本没有一位姓槌尾的员工。我后来发现他是一个剧团的演员,并且手脚不干净。”
“是他对窗户动了手脚?”
“嗯。估计是为了方便以后闯空门。在媒体公布这是一起谋杀案后,他并没有主动站出来,告诉警方窗户是他动的手脚。”
“所以你这次把他也叫了过来。解决掉时津润哉后,下一个就该他了吧。”
越水七槻点了点头,“不只是他,还有甲谷廉三。他是薰衣草别墅的管家,知道那位千金小姐身份的真相。她长期沉溺于某种药物,无法摆脱后最终选择了自杀。”
“他知道真相,却选择了沉默。因为这件事,我恨上了侦探。特别是罔顾事实,徒有其表的所谓名侦探。”
“时津润哉为了展示自己的推理能力,把自杀案翻案成了谋杀案。可从那些螺丝的生锈程度也能得知,它们根本和当初的自杀案没有任何关系。”
“我懂了。”陆仁顿了片刻,准备做个总结,“窗户是槌尾在五个月前动的手脚,时津润哉在一个月后发现了这处手脚,并将其和半年前的自杀案联系在了一起。没错吧?”
“嗯。”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时津润哉自己专门设计了这一手法,用来迫害污蔑别人。”
时间过去的太久,陆仁对这个案件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只记得是时津润哉害死了女仆,具体怎么做的忘记了。
“他应该在后来也发现了时间对不上,却同样没有主动站出来。并且为了自己的名声,要求媒体和警方为他保密,不公开他的信息。”
“这次的侦探甲子园,除去找出杀人凶手外,我还想看下其他几位高中生侦探的成色,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格被人称作名侦探。”
“事实证明,只有服部平次合格。在确信死亡之前始终相信生命的存在,这才是名侦探之所以能被称为名侦探的地方。”
“其他人不过只是打着侦探幌子的投机分子。”越水七槻最终下了断言,“能力越强,所能造成的破坏也就越大。”
投机分子,这个评价蛮狠的,直接剥夺了白马探的侦探资格。
陆仁对此不做评价。
其实硬要说的话,他也算投机分子。破案只是为了赚抽奖次数,而不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死者清白。
不过陆仁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他和别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一名侦探。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侦探。
最多来一句他是毛利侦探的助手。
陆仁一向漠视日本人的生命,除了浅井诚实、越水七槻这几个比较特殊的人物,其他人就算死在他面前,他也照样无所谓。
可袖手旁观并不能和主动加害划上等号。
他是不会主动救人,但也不会说为了破案而去刻意栽赃污蔑别人。
这是身为一个人的底线。
而且想来这样破获的案件,系统多半也是不认的。
“行了,那就这样吧。除去时津润哉,其他两人我已一并处理了,到时候把他们都写到新闻报道中。”
“算了,只处理时津润哉就行。”越水七槻犹豫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先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如果他们愿意当污点证人,站出来说明真相并指认时津润哉。那就放过他们。”
既然陆仁愿意给她一次改变的机会,那她同样愿意如此。
只是其他人可以,时津润哉不行。这种祸害越早处理越好!
“嗯。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安排的船只估计明天一早就过来了。”
“老板你要不睡我卧室,我去睡沙发。”
“不,你一个女孩子睡在外面太危险了。我走之后,你记得把房门反锁住。”
“哦。”
出了房间,坐回沙发上,陆仁并没有立即休息。
“小幽,查一下时津润哉现在在哪,在做些什么。”
【他在自己的房间,已经睡着了。】
“好。现在咱们做个实验,把他拉到手环世界中。”
陆仁手上的这个手环,本名叫人生模拟器。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如此。
只不过模拟的是别人的人生。
陆仁相信自己一篇稿子就能让时津润哉身败名裂,从此无法在警界和侦探界立足。
可身败名裂之后呢?时津润哉会不会报复?
有一句话越水七槻说的没错。
——能力越强,所能造成的破坏也就越大。
时津润哉的能力无需质疑。他能破获诸多杀人案,自然而然的,也就精通各种杀人手法。
甚至能做到消除各种作案痕迹,让警方无从下手。
陆仁有时候都觉得,这些所谓的名侦探,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在警方那备案。
一旦发生了无头悬案,就先查一下活跃在当地的侦探。
就和发生了门锁被撬事件,先问询当地的开锁师傅一样。
奈何这个世界把侦探捧的有些太高了。加上很多侦探本身就颇有背景。
比如服部平次、白马探这种警二代。
一般的警员怎么敢怀疑他们。
台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
扯远了。回归正题,陆仁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手环世界中模拟一下,时津润哉在身败名裂后的表现。
是就此夹着尾巴做人,还是伺机报复。
前者就不说了,皆大欢喜。
如果是后者……
那就只能恭喜他获得手环世界的永久居住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