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老不死的儿子。”朱锡莎点点头，然后就撩起自己的黑色长裙，板正地跪下了，很熟练，朱申靖一眼就看出来她经常被罚。

虽然早有耳闻这位小姐性格叛逆，但是今天一看还是让人惊讶。

朱申靖敛敛心神，看了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点头，就振臂用力一鞭子下去，朱锡莎挨了一鞭子没有吭声，但是指甲攥得很紧。

天杀的这个朱申靖完蛋了。朱锡莎心里想着，然后听见年轻的管家出声计数。

“让她自己数，漏数就不算。”老太太气定神闲地说，“漏数两次就重来。”

朱申靖看向朱锡莎，朱锡莎抿着唇，眼睛里像是有火在烧。

朱申靖再次抬起手臂，这一次鞭子破空落下之后还有朱锡莎的声音。

“一。”朱锡莎瞪着老太太数道。

家里的女眷们别过眼睛不敢看的不是少数，好多挨过鞭子的男孩们也都不敢细看，他们都知道挨鞭子的疼，现在看这个姐姐都觉得厉害。

“奶奶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姐姐？”有年纪小的孩子轻声问自己的母亲，朱锡莎离开朱家的时候她还不怎么记事，现在想看又不敢看，在母亲手指的缝隙里去偷看。

“奶奶在家里就是天，不要违背奶奶的意愿，不然就会跟这个姐姐一样挨鞭子，听到了吗？”孩子的母亲轻声训斥，“别再问了，也不要跟这个姐姐离太近。”

四十鞭其实很漫长，也过去得很快。朱锡莎现在的身体比小时候好多了，但是也是很多年没有挨鞭子了，不是很习惯，到后面越打数数的声音越小，黑色的裙子都能看出来被血润湿的痕迹，她笔挺的背也稍微有些弯下了。

后面朱申靖是偷偷卸了一点力道的，他越打越有点于心不忍。

他之前从来没见过朱锡莎，或许跟着父亲后面偶尔会看见被孤立的朱锡莎，但是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因为他怕被其他的孩子们排挤。

朱锡莎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了，这个鞭子就是普通的鞭子，但是这么多鞭下去，她能撑着不晕过去已经很难得了，她恍惚间感觉看见了小时候的老太太，狰狞着扬起鞭子，嗓音里泄出一丝哭腔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