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眼球血红,鼻孔里不断冒出烈焰,整个脸颊“突突”跳动,连带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似乎在酝酿着堕天一刀,连同这他看不顺眼的世界一道削平。
这一刻世间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沈恪的责骂他听不见,陈天贤的哀求他也听不见。
“噗嗤”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映红了他的双眼,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身边的人歪歪斜斜地,都要站立不住了。
“呼,呼”
沈恪大步向后退去,眼前的一幕,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怒气,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
陈天贤一把抱住了倒下的陈章,他的左臂已经被自己砍断了,算是对监军的道歉,也是用这只手祭奠那被他砍下的脑袋。
“沈大人,下官……下官知错了!自断这一臂,向您赔罪了!”
“啊……大哥,你怎么了?啊……大哥”
夜空里尽是哭嚎之声,篝火也随着微风起起伏伏,怎么回事这种结果?
沈恪踉踉跄跄地离开,这是在做什么?以死相逼吗?他跑回自己的大帐,蹲在角落里,这一刻他的书生气上来了。
他害怕、恐惧、无助、心慌、意乱。
失去左手的陈章慢慢失去意识,他的血流了很多,耳边依稀还有一些声音:
“他娘的,这是什么鸟监军,兄弟们杀了他,为大哥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攻破落河城,攻破落河城。”
这样的呼喊声越来越大,吓得沈恪更是不敢出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颅,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做了一个噩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就都恢复了。
“不要乱动,你们疯了吗?好好想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中听,却很容易大祸临头的话?”
陈天贤大声呵斥着,他懂陈章的意思,他绝不会想闹出兵变,他只是想说服沈恪攻城而已。
“这个狗杂种,一定和那个家伙串通一气了,抓起来!用他祭旗,然后我们攻下落河城。”
“我看你们谁敢乱来,大哥倒下了,这里我说了算。”
这句话适得其反,他们本来都不怎么喜欢这个阿谀奉承的小人,现在他居然不自量力说出这种话!
“好啊,果然和那个家伙是一伙的?”
“抓起来、祭旗、祭旗”
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捆住,又把陈章抬进了大帐。
“这下怎么办?杀了监军然后连夜攻城吗?”
“不不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还是等大哥醒来再说吧!杀了监军的罪过,可比攻下落河城的功劳大很多啊!”
“那陈天贤该怎么处理?一刀剁了吗?”
几个人还没有商量出结果,帐外传来了一阵宣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