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花船书房内,月光透过窗棂投射在叶浅斟的脸上,那张秀逸的脸庞犹如玉琢冰雕,更显得清雅绝尘。
白君仪依偎在侧,轻柔研磨。
她痴迷的目光追随着叶浅斟挥毫泼墨的身影,那狼毫如游龙舞动,墨汁流淌如飞凤展翅,每一笔都深刻烙印着他对盐税改革的焦灼与希冀。
那份执着与专注,让白君仪手中的墨砚也似乎浸润了他对天下苍生的拳拳之心。
一夜未眠,至鸡鸣三唱,叶浅斟终于完成了这份充满革新气息的盐税改革奏折。
他微微一笑,将最后一笔收束得恰到好处,而后慎重其事地交予早候在旁的信使,径直奔赴八百里外的皇城。
皇城脚下,紫禁城巍峨矗立,内阁会议厅内灯火辉煌,犹如星河坠落凡尘,照亮了满座大臣们的脸庞,那其中既有摩拳擦掌的期待,又有隐晦不明的担忧。
首辅赵士奇如炬双眸扫过诸人,将皇上批阅的奏折递给了刑部右侍郎林旭。
林旭拿着奏折慷慨陈词,将叶浅斟的盐税改革方案向在场的人详细念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剖析改革内容。
每提及一处削减繁冗环节、打击官商勾结之处,都引来一阵阵议论纷纷。
"起奏陛下,叶浅斟所提盐税改革策略实乃釜底抽薪之举,定能破旧立新,革除弊端,重塑盐务秩序。"
念完奏折,林旭马上表明了对这个议案的立场,话语掷地有声,如同擂鼓般震撼人心。
话音未落,左都御史萧寒砚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仿佛被揭开了深藏心底的伤疤,痛楚难当。
他猛地站起身,怒目圆睁,声音如寒冰刺骨:"林大人此言差矣!取消巡盐御史的监管权限,这等于是自行解除了监督机制,如此一来,盐业岂不成了无缰野马,贪墨横行?我等身为监察御史,怎能坐视国家根本遭受如此冲击?"
萧寒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也是情理之中,此次改革,将会把所有巡盐御史的职权全部革除,他的党羽自然受伤最大。
户部尚书沈裕民则暗自窃喜,他知道这项改革一旦落实,楚王旗下的盐务势力必然受到重挫,而自己掌管的户部和盐道司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权力扩张。
他摸了摸下巴上蓄着的山羊胡,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悠哉游哉地接话:“哎呀呀,萧大人,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要是按您的说法,那咱们是不是该为了维持现状,继续让盐商们‘养肥猪’,老百姓买盐的钱都被层层扒皮呢?”
“我看啊,这改革嘛,就像是腌咸鸭蛋,不打破壳怎么能让新鲜的盐渗进去呢?”
萧寒砚冷笑一声,尖锐地揭露沈裕民的如意算盘:“沈大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户部打着什么主意,没了巡盐御史的约束,你们盐道司那些转运使只怕是要与地方衙门沆瀣一气,鱼肉百姓了!”
“你…”,沈裕民正待反击,谁知首辅大人赵士奇示意其退下。
此时,清流派的代表人物,礼部尚书殷士群清了清嗓子,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下官赞同叶大人的改革主张,盐税体系若持续腐败不堪,何人能解朝廷困局?今朝若畏难而不为,将来只会懊悔不已。唯有敢于刮骨疗毒,方能炼制出救治世道的良药。”